其实对于穿越这事儿,他没太多想法,甚至还有点儿隐蔽的兴奋。
就像是在盘山公路上飙车彪到一百四十迈还能顺带来个漂移,那种把整个人都交给未知的空茫感,轻易就能让他兴奋,甚至上瘾。
不过现实是,再兴奋上瘾,他也不可能在这不太臭的臭卫生间里待一整天,眼下至少得知道自己晚上住在哪儿,最不济也得知道身上有多少钱…
但把之前有过的对话都仔仔细细回忆了一遍,温扬也没提炼出什么有用信息来,正靠在窗台上苦恼接下来该何去何从,就听“砰”的一声,卫生间的门被人大力撞开,紧接着又滚进来两个人——
一个壮的像熊,还有个瘦的像鸡。
“可以阿赵小鸡,敢跟老子提要求了,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
温扬咳嗽了一声。
壮熊话音猛的止住,抬起头,像是才发现卫生间里还站着个观摩的人,愣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凶狠的表情,把手里人往墙角一扔,伸出根食指指着温扬,“嘿小子,我…”
“熊掌放下去说话。”温扬皱着眉头打断他。
“你说什么?”壮熊一下怒了,不但不收手,还又往前跨了两步,指头都要怼温扬脸上了,“你再给老子说一遍!”
“说你大爷,”温扬回怼了一句,之后突然抬起手,干脆利落的的攥住了壮熊的手指,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往前一拉又用力往下一撇,听见了“咯嘣”一声脆响才松开,沉了语调,“我刚已经警告过你了。”
壮熊难以置信的盯着自己已经软趴趴垂下的手指三秒钟,爆发出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操”,尾音还是带着波浪卷儿的,估计是声音都给疼劈叉了。
其实温扬这会儿还是不太想打架。
这次不是因为烟瘾了,只是单纯因为对手太弱鸡,就这反应能力,真打起来,两分钟就能被他摁在地上单方面凌虐,没意思。
于是温扬没再看壮熊,抬步绕过他就准备往外走。
但显然壮熊不甘心就这么算了,温扬前脚刚迈出去,后脚壮熊就把手压上了他肩膀,声音虽然还劈着叉,但不难听出里面压着的真情实感的狠劲儿,“把老子手指弄折了,你觉得你今天还能站着走出这个门儿?”
“阿,”温扬无奈应一声,一把挥开肩膀上压着的熊掌,偏头睨着壮熊,“不然你弄个轿子来抬着我?”
这话在壮熊听来就是赤|裸|裸的挑衅了,他攥起没伤的那只手就要往温扬身上招呼,不过抬手的一瞬间又停住了,因为他不经意往门口瞥了一眼,就看见刚还缩在角落里的赵小鸡已经偷偷摸摸爬起来溜到了门边上,再一步就得跑了。
壮熊只犹豫了0.1秒,就果断的放弃了眼前这个真动起手来他没什么胜算的不速之客,而是两步跨过去追那个百分百能被他压着打的小菜鸡。
两秒钟后,小菜鸡就被壮熊骂骂咧咧的拎了回来,“你真长本事了阿,还敢跑了!就不怕老子把你腿打断了!”
“你不能这样!”小菜鸡拖着哭腔,说出的话倒是怪强硬的,“我们之前就说好了的,我们是公平交易,现在我想停止了,你没权利这样对我!”
“没权利?”壮熊已经又一次把人掼在了角落里,一手拎着他的衣领,还用力往他小腿肚上踹了一脚,“现在跟老子讲公平交易了,可不是当初求着我要帮我考试的时候了!”
“不是我求着你的!”小鸡双手抱住头往角落里缩,“是你先提出来的,我那时候要不是走投无路,又怎么会答应帮你做这种事!”
“现在装起清高来了?”壮熊又一脚踢在了小鸡的肚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人疼成了一团,冷笑道,“这两年没有老子给你钱,你妈早他妈该死了!”
这话该是触在了小鸡的死穴上,角落里蜷成一团的人突然开始奋力挣扎起来,脸涨的通红,声嘶力竭的喊,“我不准你这么说我妈!不准!这两年没有我,你也不可能次次都考班里前三名!”
……
温扬站在一旁听了这么多,已经能猜出个大概了,心里“啧”一声,也不过又是个可怜人罢了。
理智上来说,以他现在这么个全是未知数的状况,着实是不该管这档子闲事儿的,世上可怜人太多了,他管不过来。
实际上他也确实是这么做的,脚都已经跨出卫生间的门儿了,再走两步,就能把这段不太愉快的小插曲彻底画上个句号,可里面的人突然发出一声闷哼,紧跟着就是一句充满了绝望的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都要这么对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温扬脑子里绷着的那根弦,“啪”的一下,就断了。
去他妈的理智!
赶在听见第二声闷哼之前,温扬已经利落转身跨进了卫生间,单手揪着壮熊校服的后衣领把人翻了个面掼在墙上,屈起膝盖就往他小腹上用力一顶…
“你找抽阿!”邵宁转头斜了花熠一眼,“上课一刻钟你胳膊肘怼我多少下了?”
“诶呦大哥阿,”花熠咂着嘴“啧”一声,“你也知道上课一刻钟了阿,不就遇上个长得像白月光的么,就把你勾的魂不守舍成这样了,那要是哪天真的白月光来了,你还不得直接从这窗户飞出去!”
邵宁没接话,藏在裤兜里的双手无意识攥了攥,要是真的,要是真的,大概从窗户里飞出去都是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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