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柯笑着说:“冯导,我没不理解,也没觉得您故意找茬,您说的这些我都认可,我自己在演的时候,也感觉表现的不是那么到位,现在每天收工回去后,我总要再琢磨琢磨,或者跟秦哥研究研究剧本和角色。”
冯铮点了下头,“你跟秦槐住一屋,是有这种便利,没事多跟他交流交流挺好,他的经验可以帮助你少走很多弯路。”
“您说的是,秦哥真是个‘经验丰富’的好演员。”
话虽然这么说,但实际上,每天晚上都是宋南柯给秦槐说戏,分析角色。
“不对……这句台词你念太生硬了,正常人说话有你这么一个一个往外蹦字的吗,重来重来。”
暖橘色的灯光下,他俩一个在床上正襟危坐,一个没骨头一样的趴在床上。
秦槐撩起眼皮,越过手中的剧本,直直的看着宋南柯。
宋南柯全无所觉,他用手支着下巴,反复轻声地念了几遍秦槐的台词,道:“这里你对女二应该是产生了点感情了,但是你又怕自己的感情会给女二增加负担,因此又很克制,你在这句台词念出来时,语气啊,断句啊,应该展现出更多矛盾纠结的心里,一方面你担心她,一方面又不能被她和其他人知道。”
分析完,宋南柯试着给他念了一遍,“我理解的应该是这种感觉,不过不确定,你可以先感受一下,最好能有个带入。”
宋南柯抬起头,视线刚好与他撞了个正着,“……我脸上有奇怪的东西吗?”
他发现了,自从那晚从“夕阳红”回来,秦槐就总是暗中打量他。最一开始还只是偷偷的,到现在已经发展的越来越明目张胆。
而且他的眼神比起原来也有了变化。
最早时候,秦槐也会打量他,不过更多的是审视,好像自己是他的犯人,他在通过自己的一举一动,判断自己到底有没有罪行。但是最近,他的眼神中却多了许多热切,还夹杂着一点……深情。
好像梦里的秦槐和现实中的秦槐融合在了一起。
宋南柯毫不避讳的与他对视了几秒,突然有个想法在头脑中闪过。
“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嗯。”秦槐轻轻应了一声,“那天晚上,我看到了一些有关于我们的画面。”
宋南柯眼皮一跳,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看到什么了?”
“看到你是我的人。”
宋南柯因为他这句突如其来的骚话呛了一下,“……你的人?你是指我来自地府?”
秦槐放下剧本,转而握住他的手,“你是不是来自地府我不知道,但你是我的人。”
通过之前的那两个梦,宋南柯也有过自己曾在地府生活过的猜想。
一来,他去过秦槐的院子——那个除了他以外没人去过的地方。也见过三千年一开花的黄泉树,那么他生活于地府的时间就应该是千年以前,黄泉树正在开花的时节,或是更早。
二来,在那个疑似秦槐的书房里,他与秦槐所做的少儿不宜的事——那种除非关系特别亲密,否则绝不可能发生的事。
由此可见,他在轮回之前,生活于地府的可能性还是很高的。
如今,秦槐又说看到他们以前的画面,并认定自己是他的人……
宋南柯对秦槐这人倒是不排斥,非但不排斥,反而也很想要靠近他。他不知道这种情况是不是因为他们曾经在一起过而留下的本能反应,但是有一点,他觉得很奇怪——自己若是秦槐的人,又怎么会在梦里看见自己用匕首刺杀秦槐呢?
难道……是秦槐爱他,他不爱秦槐的狗血戏码,自己因为被秦槐囚禁,忍辱负重多年,终于爆发并寻找时机拿刀捅了他,却也因此被丢入轮回井,投胎做了人?
宋南柯被自己的脑洞雷到了。
“除了‘我是你的人’之外,你还想起什么了?”
秦槐摇头,“时间急促,就只看到了这么多。”
宋南柯突然犯坏的一挑眉,“那我们要是再来一次,你是不是就能想起更多东西了?”
当晚,宋南柯头枕着手,仰面躺在床上想事情。
想来想去,想不出个结果,却让他想来了尿意。
在这个村子里,想要方便得去外面的公厕。
怕冷狂魔宋南柯裹紧自己的小被子,真是一丁点都不想从这个温暖的结界中起来。
他试图闭眼让自己睡过去,甚至拼命给自己洗脑“自己其实并不想尿尿”,然而越是想要忽视,他的尿意就越急。
隔壁床的秦槐一直听着他这边窸窸窣窣的乱动,也猜到他是因为什么在动,于是不动声色的坐起来,迎着外面的月光,问他:“用不用帮忙?”
“帮我尿尿吗?”宋南柯终于还是被憋起来了,他掀开被子,嘴里吸溜着凉气往身上套衣服,套完一件觉得不够,又在最外面套了一件厚重的外套,“这个就不用帮了,我怕你帮完我还得再去一趟。”
说完,他缩缩着,小跑着往公厕奔。
外面天寒地冻,才一走出屋子的庇护,就有一阵盖过一阵的寒风往他领子里钻,任凭他脖子缩的再往里,也还是抵挡不住冷风的侵袭。
宋南柯忽然想,也不知道秦槐的瞬间移动能不能带人,要是能带着他随意移动,以后半夜再想尿尿可就省了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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