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人先前还在忐忑可是顾家哪里做的不好,乍一听闻此言,蓦地便在心底升起了些更高的期待:“小臣实不相瞒,小臣之女已到了婚嫁之期,若是秦王殿下以为何家子不配,那……要哪家的少爷才合适?”
这话摆明了顾家就是想叫秦王给他家女儿做媒,李仙儿忍不住在心底冷笑两声,面上却还是淡淡敷衍道:“且再慢慢看罢。”
她不是媒婆,没那个闲工夫给未出阁的小姑娘扯红线,顾何两家婚事就此作罢,她还得赶着回王府去收拾人呢。
这般想着,李仙儿外头看向左侧那几个微微垂着头的几人,站起身在顾家众人的惊诧中走上前:“你是哪个?本宫怎看得有些眼熟?”
白意惊讶地抬起头,略微紧张道:“小妇乃顾家长房儿媳。”
“如此。”李仙儿打量他一眼,轻笑说,“倒是个有手段的厉害人。”
说着,她将目光转向站在白意与顾子修身后,面色苍白,身材浮肿的白雨薇身上,意味不言而喻。
低垂着头的白雨薇感受到秦王妃的打量,身子不禁微微一抖。她眼底含着恨,是对白意的,但在眼下对自己不利的光景里,却如何也不敢真正地表现出来。
不用太多的信息,李仙儿便晓得顾家估摸着还有一个场窝里的斗的内宅好戏,不过她对这好戏并不上心,只是略略想了想后面可能会有的结果,便笑了出来。
左右这两个昌平伯府出来的都讨不了好,而顾家……也就这样了。
李仙儿处理完顾府的事,又差人去何家说了一句顾何作废一事,便冷了脸回到王府。
彼时,秦王谢诚还在宿醉第二日的头疼中没清醒过来,在床上跟挺尸一样地躺着。李仙儿手里捏着马鞭,一脚便踹开门走进去。
……
秦王府内的鸡飞狗跳暂且不提,但在第二天的京中,秦王却告了病假没能去上朝。
白果再听说到秦王的事情时,天气已经入了夏,他中间进宫几回,多是见了张贵君与闻侧妃,张贵君身体底子毕竟还是弱,便是过了最容易滑胎的头三月,到了四个月时胎像还是有些不稳,需得用保胎药仔细温补着。
至于闻素书那边,小皇孙却只一日比一日闹腾起来,以前还喜欢叫人抱着不撒手,可天气一热,奶娃娃就跟撒了欢似地在东宫满地乱跑起来。闻素书怕他磕着,东宫里的边边角角都用棉布罩得厚厚的,而太子倒也依着他这么做,着实是把小皇孙给惯地越来越调皮捣蛋。
白果去东宫找闻素书的时候,多半也都是在听闻素书对小皇孙的抱怨,偏偏抱怨时,脸上也是带着笑的。
回到静王府,白果摸着肚子发呆,谢临回到府内便看到他这般模样,宽厚的手掌便也附在他的小腹上,用宠溺温和的声音道:“不着急,我们慢慢来。”
“殿下又知道我在想什么。”白果红了耳垂,抿唇说。
谢临笑着吻了吻他的发梢:“知吾妻者,唯夫耳。”
他从宫中回来还带了点心铺子里的七巧糕,只哄着白果说:“等再养胖些,本王才能放心。”
白果还能怎么办,只能乖乖把七巧糕全吃掉,然后……
“殿下明日再多带点回来罢。”白果慢吞吞道。
谢临好笑说:“这么多不够吗?”
“不够,”白果理直气壮,“我要养胖一点。”
隔日,谢临下朝回来,照例给白果带来了他喜欢的糕点,同时说了一件朝中事:“西北大旱,前些日子李太傅上奏朝中,父皇本是想叫我去处理此事,只是一直未曾下旨,所以我便不曾与你提起。”
白果动作一顿,拧眉担忧且语气紧张道:“殿下什么时候去,要去多久?我、我能不能与殿下一同前去?”
“别紧张。”谢临之前不说便是怕他担心,只牵了他的手指,缓声道,“原先是父皇想派本王前去一趟,只是今日下旨,念的却是四弟的名字,本王想来中间必是发生了什么,该是跟李太傅他们……”
“秦王怎么能去?”白果眉头一跳,脱口而出道,“四弟妹怀了身孕,秦王他怎么能放心?”
谢临挑眉:“李氏怀孕了?”
白果惊觉说漏嘴,可已经没办法找补,只好低声说:“四弟妹不让我跟别人说。”
谢临点点头,微微头,若有所思。
秦王谢诚被派往西北干旱地赈灾一事着实叫朝野上下文武百官没能想到,可怜谢诚一个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苦,细皮嫩肉的金贵王爷,乍一听自己要奉旨去往那么偏远的受灾区,拖到临行前竟是要耍赖不走了。
李仙儿扬着马鞭站在车队身后,赶着他上车:“赶紧走!”
“你这个泼妇!你怎么能这么对待我!”秦王谢诚这会儿已经知道自己之所以要奉旨前往西北赈灾,全赖自己老丈人在他父皇面前谏言,心里就格外地郁闷,“别的好事儿都轮不到我,这他妈去那穷乡僻壤赈灾了,没油水的活又要本王去顶上,你们李家跟本王就不是结亲!!你们是结仇来了吧?!”
李仙儿冷笑一声道:“你不是心比天高,拉拢了一大伙人想要闯荡出一番大事业吗?现在我爹给你机会了,你倒是又说我李家是在害你……谢诚,你可真不是个东西。”
谢诚被她赶坐在马车上,被马鞭抽过的部位还在隐隐作痛,他正想说什么,结果去往西北赈灾的队伍便拔营往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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