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瀚渊和宋亦上握完手后,又把头转回去和纪嘉奕说话,宋亦上终于能听见他们在聊什么了。
非常没有营养的内容,纪嘉奕在祝贺方瀚渊年中时又拿了一个奖项。
在片场时间很赶,纪嘉奕马上投入到下一场戏,方瀚渊就搬了个凳子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神情模样比年少上课时还专注。
一个女群众演员不知从哪个方向冒了出来,手里拿着笔和几张纸,满面春风地朝宋亦上和方瀚渊的方向跑了过来,宋亦上对这个套路太熟悉了,他挺起了胸,理了理衣领,活动了活动手指,他刚向女群演的方向转了身,然后和女群演擦肩而过。
宋亦上的动作僵住了,伸出去一半的手移到脑后,抓了抓头发。
“瀚渊老师,我看过您演的好多电影和电视剧,非常喜欢,接下来的一场戏你能不能指导指导我该怎么演?”
方瀚渊立即从凳子上离开,看了看情境和台词之后,给女群演分析起了剧本,老师专业,学生认真,女群演听得眼泛桃花,要不是导演喊人,指着一句台词儿她应该能问一下午。
“具体该怎么表现你一会儿最好还是问问导演的意思。”女群演临走前方瀚渊这么对她说。
宋亦上又听见纪嘉奕对群演说:“他怎么教的你怎么演就行了。”
这是赤.裸.裸的信任,宋亦上很快从这句话里分析出若干信息,最显而易见的一条是纪嘉奕很信任方瀚渊。
纪嘉奕相信方瀚渊指导出来的效果是八.九不离十的,而自己貌似还没有让纪嘉奕这么省心过,演的能顺了他的意,达到及格水平已经很不容易了。
宋亦上继续看着那位小群演演戏,戏份很轻,微不足道,但一栋大厦的建成少不了其中的一砖一瓦,女群演的表现令人满意,从侧面印证了方瀚渊知道纪嘉奕想要什么。
宋亦上鬼使神差地把目光移回到方瀚渊身上,方瀚渊感应到了,朝他轻轻一笑。
宋亦上故作坦然的收回视线,去准备自己的下一场戏。
接下来拍的戏,宋亦上发挥正常,充分表现出了自己的正常水平,多磨几次,一个镜头便磨出来了,他们今天要拍的最后一场戏是陶未的助理对何厉起了疑心,一方小心翼翼地试探身份,另一方谨慎细微的维持不暴露。
偌大的豪华别墅里,助理提醒何厉给母亲的生日礼物放在了保险柜里,可何厉连续试了几个密码后,保险柜一动不动。
何厉尴尬地摆摆手,跟助理说自己几天前改了密码,忘记了,然后他走到酒柜前,打算喝点儿酒冷静一下,望着满目琳琅的各种高级红酒,何厉转过头问助理:“我平时常喝哪一种?”
助理毕恭毕敬地给他指明:“这一种。”
瓶身上的法语字符看得何厉眼花,他又问助理:“这多少钱一瓶?”
助理答:“一万吧。”
何厉从酒柜中缩回了手,转头吩咐助理:“要不你出门去给我买几罐啤酒?”
助理起了疑心,艰难说:“您可是从不喝啤酒的。”
“对,没错,是这样。”何厉说,“但生活需要改变,今天刚好尝尝。”
画面最后定格在何厉回过头朝助理说今天刚好尝尝的地方,宋亦上的脸向来没有瑕疵,最后那一下挑眉特别招人,靠着这一个镜头圆满完成了今日的拍摄任务,纪嘉奕喊了收工,一天的辛苦劳动画上句点。
宋亦上收起了剧本,转眼便扫见方瀚渊又跑到纪嘉奕身边,亲切而有礼地问:“导演晚上有空吗?一起吃饭?”
纪嘉奕边收拾东西边答:“我请你。”
两个人就这么旁若无人的约了一顿晚饭,约好以后很快并排上了一辆车离开,宋亦上坐到了自家的保姆车上,脸色不太好看。
宋亦上原本没多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圈子,但方才有人偷偷八卦喊他弃夫被他听见了,心里便涌起一股不舒服。
汽车在路上疾行,宋亦上对钱余说:“他这叫偏心吧?两个男主,他怎么好意思请一个吃饭而不请另一个呢?”
钱余心领神会,顺着他的话说:“对,怎么能和方瀚渊一起吃饭呢?如果方瀚渊和我坐同一辆车,我就跳车,如果他坐在我面前吃饭,我就想吐,看见他的脸,我将食不下咽,说实话,让我和方瀚渊共享这同一片天空下的空气,我已万分委屈。”
宋亦上:“你这是用了夸张的修辞吗?”
钱余一本正经地说:“这是身为黑粉的自我修养。”
粉丝之间的大战,往往起源于一件非常不眨眼的小事,可能就是两个小透明互相说了对方的爱豆几句坏话,万一被一个有点号召力的大粉看见了,一转发一介入,事态很容易变得糟糕,从此一发而不可收,谁也忍不下这口气,于是各大带节奏的大粉相继下场,带领一种小啰啰开始大战,每家都能理出极具说服力和逻辑性的对错关系链,最后通常演变为对敌方爱豆黑料的扒皮,互相抹黑互相诋毁。
钱余对方瀚渊非常了解,因为两家磕碰太多,摩擦几乎没断过,路人还老拿二者比较,于是粉丝们便一定要分出个高下雅俗,钱余甚至专门研究过方瀚渊,了解的越透彻,整理起黑料来越得心应手,在讨伐方瀚渊的所有长篇大论里,光钱余一个人便撑起了小半壁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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