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立马从他的大拇指上面飚了出来。
“啊,林大哥你快放手,你把自己割伤了!”
杨桂凤见状,也不回避了,直接上前一把夺过了他手里的菜刀和野鸡,丢到了地上。紧跟着,一把抓起了林庆元的手,顾不上脏,一低头含住了被割伤的位置。
血腥味,立马钻了满口。
“桂凤,你别……”
林庆元有心阻止,却拦不住杨桂凤,等她含住了他的手后,他的嘴就闭上了,眼睛也微微眯着,有些享受着极为难得的一刻亲近。
但在屋里听见动静的叶蓁蓁和滕建秀闻声跑了出来,打断了他的旖念。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小林啊,你是不是不会杀鸡啊?你不会你跟大娘说啊,瞧瞧这鸡,死都不得个好死,真是太造孽了。”
滕建秀跑出来,看着地上脖子被喇得一片狼藉的野鸡,都忍不住觉得自己的脖子凉飕飕的。
滕建秀的直白,弄得林庆元不好意思的涨红了脸。
“大娘,我就是太久没杀了,手有点生……”
打死他都不能承认,他不会杀鸡!
他是杀过鸡的,他是杀过鸡的!
滕建秀没注意听他的话,反手捡起菜刀,用手指摸了摸鸡脖子,紧跟着菜刀一横,拿准了力度朝着一个方向用力一割……
鲜红色的血液瞬间从鸡脖子里面喷溅而出,滕建秀立马丢了菜刀,将鸡举了起来,伤口朝下,让鸡血可以最大量的流进盐水碗里。
野鸡熬成汤,快好的时候,把凝固的鸡血一整块下进去,煮熟了捞起来吃,可以补血的呢。
鸡血流完需要一点时间,滕建秀这才腾出空来,看了一眼林庆元和杨桂凤。
杨桂凤这会儿已经放开了嘴,嘴角还挂着几丝猩红。
滕建秀看着蹙了蹙眉,“桂凤,你赶紧去扯点儿蒿菜来给小林止止血,蓁蓁去看水开了没有,开了就拿木桶舀起来,开始准备烫鸡拔毛。”
叶蓁蓁忙哎了一声,进屋忙活去了。
“林大哥你跟我一块儿去吧,我扯了药正好就给你敷上了。”
林庆元见自己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杨桂凤却一点不嫌弃他,也不嫌弃他的手上脏,一口就含住了伤处。
他心里忍不住意动,她是不是对他也有那么点意思?
这么想着,他也想有个机会试探一下。
便点了点头,乖乖跟着杨桂凤走了。
看着俩人,滕建秀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等叶蓁蓁提了水出来,俩人一边拔毛,她一边向叶蓁蓁问起了杨桂凤的事儿来。
“蓁蓁,你跟桂凤玩得好,她对小林是不是有点儿别的意思?”
谁都是从小姑娘走过来的,她当初在村子里也是有好些个耍得来的男娃朋友的,互相帮个忙互相关心一下不少有,但关心到这么不避嫌不嫌弃的地步,她可从来没有过。
就是杨华明,他们当初说亲之后她对他隐有喜爱,也不曾那样过。
桂凤这样,不对劲!
“啊?我……我不知道啊。”
叶蓁蓁心头一突,完全没想到滕建秀在这方面如此敏感,下意识就否认了。
“你不知道还是她没跟你说啊?刚刚小林拿手上可全是血,不仅是他自己的,还有那野鸡的,桂凤平时多爱干净一个人啊,看到他手伤了,居然二话没说用嘴去含……这丫头该不是生出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吧?”
说着,滕建秀的目光就沉了下来。
叶蓁蓁望着她突然变化的眼神,心里再次一突。
糟了!
看大娘这样子,好像是很不赞同桂凤和林庆元在一块儿的。
“应该没有吧?就算有点心思,我觉得也没关系吧,林庆元人挺好的,也懂得关心人……”
不等叶蓁蓁把话说完,滕建秀见叹了一口气,打断了她。
“他是挺好,可光是好有什么用?想当初,我们大家瞧着李国华也很好,人又勤快,又会来事,也会关心人,还主动呢。本以为是给桂仙张罗了一门好亲事,到头来呢,那混账玩意儿从头开始就只是在利用桂仙,利用你李叔而已。”
叶蓁蓁沉默了。
滕建秀的话,她没法反驳。
心里只默默的替杨桂凤捏了一把汗。
要是没有李国华那回事,她也许只需要确定林庆元的心意就行了。
可现在,她觉得就算是两个人你情我愿,这长辈这一关就很难过了。
不过叶蓁蓁也没显露什么,左右这事儿是杨桂凤自己的,是进是退,还得她自己拿主意。
“大娘你担心得也没错,不过这事儿也不一定,桂凤性格外向喜欢交朋友,刚才估计也是被吓坏了,没过脑子呢。”
滕建秀点了点头,但心里却记下了这事儿,想着回头要提点一下蒋英才好。
大冬天的,蒿菜可不好找了。
不过也有一些生命力顽强的,躺在雪地里面开始拔新蕊,杨桂凤循着记忆领着林庆元到了一处空地,弯下腰就开始用手把积雪推开,在积雪之下小心翼翼的扒拉着一点点尖尖的蒿菜叶。
足足薅了有十几分钟,才薅到了一捧,赶忙双手一合,用力的揉搓成碎渣,往林庆元的刀口上面敷了上去。
尽管已经很仔细很小心的放轻力道了,但杨桂凤一动手,林庆元还是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嘶……轻……轻点……”
见他喊疼,又看了看他站得地方白雪被染红一大片,杨桂凤记得眼眶一片湿润,嗓音也有些沙哑。
“你先忍会儿嘛,你这都流了好多血了,那些野鸡野兔子全给你一个人吃也补不回来呀。”
说着,手上的力道反而加了一些,就为了尽快让血止住。
林庆元听出了她的哭腔,也没嚷了,咬住了牙关忍着痛任由她摆弄。
不得不说,蒿菜止血的效果不错,她就着蒿菜给他按压了一会儿之后,血就止住了,杨桂凤才小声的呼了一口气。
然后,掏出了自己的手帕,缠在了他的手上。
“包好了别乱动,别把蒿菜给蹭掉了。站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再找点儿蒿菜回去,等晚一点不会轻易再出血了,就拆了之前的把手好好洗洗,重新换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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