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两人一前一后跑得极快,仿若两道飘逝的影子。程秉南看得甚为骇然,此刻已经知道丰子都内力深厚,却是根本不会武功,全凭心头一股气在拼死地跑,姓甄的矮个子轻功虽妙,功力终究稍逊半筹,想来便再要追个三天两夜,也是追及不上。当下突然提声疾叫:“哎呀,不好!小兄弟,快停下!”
丰子都看到姓甄的矮个子一直在身后狂追不停,正自心慌慌意乱乱,想道:“百草门这些恶人坏得很,无论怎样,我都不能让程姑娘落在他们的手里。”抱住程谷瑶只是一味地撒尽腿丫子疾跑。忽地听到那边程秉南在大喊大叫,声音亢烈,丰子都以为他甫要遭遇什么危险,登即闻言顿住脚步,转过头来看去,却什么也没有再发现,于是愕然问道:“程总镖头,可有什么事吗?”
姓甄的矮个子在丰子都身后追得正急,刚刚提气发劲,拟待满此一举抓住,猛地看到丰子都竟能突然间停顿住身子,这下大出意料之外,猝不及防,再要收脚已经来不及,哎呀呀一声大叫,当即和身尽是撞在他后背上。这一撞之下姓甄的矮个子觉得便似撞在一堵墙壁上,但听胸骨肋骨哔卟作响,双手手臂“咔嚓”脆声从中折断,顿时只痛得满脸肌肉抽搐,胸膛一口气再也提不上来,即刻软塌塌地随身倒下去。惊骇之际他喉咙兀自咕噜噜直响,双眼圆睁,自是万分难以相信眼前的遭遇。
丰子都但觉眼前忽然一阵发黑,不由张口“哗”地喷出大口鲜血,回头看去,吓得吃惊不小,急忙跑开数步,脸上满是迷惘神情,问道:“这人……他……他……这是怎么啦?”
程秉南笑道:“这厮怕是不行啦。小兄弟,救命大恩难以言谢。你现在可以把老汉孙女放下来了。”丰子都一听,脸色刹那间涨得通红,慌忙把程谷瑶放下地来,嗫嚅着道:“程总镖头,我……我……没有……没有……”程秉南又是笑道:“老汉明白,危急间江湖儿女岂能恪守诸多礼数?小兄弟,老汉等人不慎中了那两厮的软蟹毒粉,现今动弹不得,麻烦小兄弟便到庙里取些冷水来泼在我等身上,化解这酥麻之毒。”
丰子都想道:“奇怪,难道冷水尚能解毒?”还是答应道:“是。”连忙去庙里提着一桶水出来泼在众人身上。
程谷瑶一经得到自由,满腔怒火难抑,捡起短刀来就去把那奄奄一息的姓甄矮个子一刀劈死,又去把姓符的高个子乱刀斩尸,将他斩得血肉模糊,犹为不解恨,再狠狠补上几刀。
程秉南欲要阻止,已经是来不及,惟有摇头叹息,包扎好受伤趟子手的伤口,吩咐余下趟子手取来柴草将死去的同伴就地火化,收拾行当,对丰子都表示千恩万谢,黯然继续上路。
庙祝经此劫难,素来知道官场上奉行连坐苛政,生怕惹祸上身,哪里敢去报案?待得程秉南等人走远,偷偷把百草门高矮师兄弟那两具尸体搬去庙后山坡草草埋葬。至于敖群峰端木宛两人留下的马匹,庙祝则老实不客气地拉去附近市集贩卖,倒是赚了一笔横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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