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天庚道:“孙寨主不必惊慌,老夫心中自有分寸。”挺身趋前两步,张着白多于黑的细小双眼定定望住阮玥片刻,鼻中“哼”的一下,说道:“小妮子莫要猖狂,须却知道山外有山。让这些外来毒物留在世上,定当误人不浅,遗害甚深。”从怀内取出一束干草迎风晃燃,丝丝袅袅白烟中,左手中指倏地弹出,一线黑烟笔直径往阮玥当胸射去,嗤嗤有声。
这一下声先夺势,气贯长虹。阮玥瞧见黑烟来得疾急,知道葛天庚功力精纯,毒技不容轻窥,于是从腰间掣出一柄黑黝黝的短木剑,便往那线黑烟斩落下去。黑木剑甫触及黑烟,立刻火星翻腾迸溅,噼里啪啦数声轻微爆响,闪得几下,已经将黑烟消弭于无形。
葛天庚看到阮玥竟持一把木剑来相斗,而自己聚力射去的黑烟居然被她轻易消除去,由不得有些惊异,却益加心头暴戾。喝道:“这到底是柄什么材质的木剑,竟无惧老夫的天煞烟?”阮玥笑道:“那是天煞烟么?怎地在我这把木剑下如此消受不起?”葛天庚听言呵呵大笑,说道:“白云尼姑教下的徒弟当真能耐不小,竟敢这般目无尊长,浑不将老夫放在眼内。”右手长鞭倏地席地横扫,有若狂蟒翻身,汹涛卷岸,朝屋前的那带灌木丛疾辗而来,却是意欲毁坏迦佗罗花。
阮玥知道葛天庚垂涎于《草本素经》,亟待取之,但是顾忌迦佗罗花之毒,是以必定筹措先要摧毁迦佗罗花,然后才好入屋去抢夺经书。见他长鞭甫出,当即喝道:“亏你自称是江湖上的一个成名人物,行径居然这般卑劣龌龊。”岂容两辈经年累月所致心血迦佗罗花被毁?娇叱一声,和身疾扑而出,挺剑向葛天庚右手腕急刺过去。
葛天庚正要阮玥越身来斗,这下当中下怀。眼瞧得阮玥剑法凌厉,自己软鞭在外难以及近,遂冷笑一声,喝道:“来得好。”当即鞭交左手,右掌翻出,快若电闪,径往阮玥手中木剑抓落。
阮玥鼻里倏然闻到阵阵腐尸臭味,又见葛天庚掌心晦黑,长指甲发出淡淡惨绿光芒,明白这是他赖以成名的“腐心蚀骨催化功”,不敢大意,抬手唰唰唰三剑快攻,趁隙取出一包药粉在身前袅袅撒开。一阵烟雾迸散荡起,登时将那腐尸臭味挤压了下去。阮玥心头随即大定,黑木剑横敲,猛地递到葛天庚胸前数寸处。
葛天庚看见那阵烟雾荡近,赶忙屏息闭气,但是右掌收势不及,终是沾上些许,顿时觉得火辣辣地刺痛,心知不妙,暗道:“这药粉有些名堂,我的大罗麒麟烟竟然无用。”倒退数步,撮气吹散飘近前来的烟雾。便在这时,葛天庚心念突然一动,想起一件事来,不觉眼角如要喷出火星,嘿嘿直冷笑,叫道:“原来我那徒弟公孙垠是死在你这小妮子的手里。很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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