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谷瑶既见己方人多势众,对方仅得五六十人,虽然个个看样子穷凶极恶,气势如虹,毕竟力量太过悬殊。何况子都哥哥此刻就在自己身边,更加是有恃无恐。听到那魁伟汉子所说,知道他摆明是来着讨好丰子都,程谷瑶终究少女心性,心想子都哥哥刚刚做上那丐帮梅花堂的堂主,却怎可第一把火便由得他人莫名其妙地来所熄灭?于即莞尔微笑,脆声对那个魁伟汉子叫道:“这位大哥,那些则个狗模人样的家伙,须都为是当朝的大内侍卫。”只是她人小声微,甫出口就被在场众多的声浪压得无影无踪。
那个魁伟汉子知道程谷瑶是在和自己说话,怎敢怠慢?推开身前数人趋近土墩几步,挠头搔耳,焦急问道:“姑娘,你说什么?我须却是听不清楚。”程谷瑶正欲再说,这时谢采伯经已嘿嘿冷哼,对朱枯春朗声又道:“怎么?朱兄,你难道尚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何不当众便给大伙儿把这几位弟兄来一一引见引见?”程谷瑶先前的言语,因为近在咫尺,他已经有所听在耳里,遂强忍心头怒火,发言追问。丐帮秉义执正,急公好义,向来与官府中人为敌,从不相互往来,倘若程谷瑶所言为真,莲花堂的所作所为,当已离经叛道,为丐帮帮义再不容。
朱枯春怒道:“当真好笑,我却有什么难言之隐?谢副堂主,你这话须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我莲花堂假公济私,要来相害你梅花堂不成?”谢采伯忽然哈哈大笑,摇头说道:“不敢。朗朗乾坤,是否假公济私,始终难掩奸佞。嘿嘿,凡为所事,一切自有天公地义在人心,由不得我等弹射臧否。”朱枯春闻言,岂有不听出谢采伯此番说话的皮里阳秋?脸上猛地闪过一丝寒色,双眉斜扬,倾俄之后,只为重重“哼”的一声。
他旁边一名虬劲汉子按捺无住,腾地纵身跳至众人前面,怒声喝道:“谢采伯,我等奉朱副帮主号令前来办事。”扬眼扫视一下周遭梅花堂众丐,指住空地上那一面绿莹莹的锦旗,嘿嘿一阵冷笑,接着又沉声叫道:“号旗所到之处,有如帮主亲临,八大堂上下莫敢不去遵从。你谢采伯既然身为丐帮座下一堂的副堂主,难道还竟敢来逆抗不成?”
这虬劲汉子蓦地里抬出丐帮帮尊号旗来压,梅花堂众丐一时语塞,莫不脸上悚然变色。不遵号令,是丐帮大不逆的犯条,当遭万人唾弃。峡谷内霎时间一片死寂,一根针掉落在地上都可听得见。
谢采伯饶是江湖经验老到,但被人当众这般以大压小,那锦旗确实又为是丐帮历代帮尊的令旗,所谓令旗一出,虽死不辞。刹那之间他也由不得为哑口无言,心念电转,只苦苦思索着应对之策。
就在这个尴尬时刻,忽然听到程谷瑶铃铃声一阵脆笑,说道:“帮主令旗,我等梅花堂上下自当是人人遵从,莫敢不辞。不过呢,万般皆有因,万般皆是果,一切总须要得有一个说法……”言犹未毕,倏地从土墩上便飞身急掠下来。众人雾里云里,尚未来得明白程谷瑶话中意思,但见眼前一花,看到程谷瑶经已把那丐帮历代帮尊令旗紧紧攥住在自己手里,一招“燕雀穿云”,晃身倒跃着纵回到丰子都的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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