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堂众丐岂有不听出谢釆伯话中阳秋,虽知己方目前有所理亏,却也难忍外人此等讽刺。一丐大声喝道:“谢副堂主,你这是什么意思?朱副帮主光明磊落,做事顶天立地,一向义字为先。你区区一个副堂主,莫不成敢来非议他老人家的不是?”谢釆伯一惊,非议上头那可是莫大的不敬,确实非自己职责所能为,急忙说道:“老夫只是说朱副帮主他老人家英雄了得,虎门下无犬子,朱兄弟也一般的英才豪侠而已。”
朱枯春哼的一声,脸色阴沉,凌厉的眼光在谢釆伯脸上缓缓扫过,转头对丰子都道:“古人曾有云,大丈夫行不改姓,坐不更名,皆为予以于父母。怎么?小兄弟,难道你须却是没有姓名的么?”这句话深层意思自是嘲讽丰子都连姓名都不敢对人来言明,如此岂非无父无母?野外天生?
丰子都闻言大怒,想道:“这厮好生无礼。嘿嘿,你们莲花堂想要趁丐帮韩帮主现今下落不明之机,假以权柄,一味来独大,甚或觊觎那个帮主至尊宝位。说不得,我偏却且来给你们捣乱捣乱一番。”念起戚长发冯提农两位堂主在丐帮里的权势,那可是睥睨一切。丰子都遂仰天大笑数声,双眼盯住朱枯春冷冷说道:“我贵为丐帮梅花堂堂主,忝列丐帮座下八大堂之一。你却是个什么东西?竟敢来这般对我说话?”
梅花堂谢釆伯等丐一听,莫不喜出望外。丰子都既然当众有此一说,自是应承从此接任新一届梅花堂堂主之位。而以他的武功之强之高,世间罕见罕闻,虽不能说前无古人,却也确然震古烁今,甚难匹敌。欢声雷动中,谢釆伯等梅花堂一众丐向丰子都齐地躬身行礼,叫道:“谨遵丰堂主训示。”
朱枯春听言脸色不禁立变苍白。按职位他仅不过是丐帮莲花堂里的一名正舵香主,只因父亲朱灿身为丐帮副帮主,兼而踞居那第一大堂莲花堂堂主,丐帮上下人等才予给所尊奉,真正论资排辈起来,确实没有在丰子都面前有说得上话的资历。何况谢釆伯等人这般公开施作,摆明是来拂逆堂堂朱副帮主的号令,实为大大不敬,所谓“公然抱茅入竹去”亦不为之过。
眼见梅花堂众丐如此,朱枯春身边一名中年乞丐,拨浪鼓般摇晃着脑袋,大声说道:“非也,非也。我等奉丐帮朱副帮主号令来宣,梅花堂新任堂主这一事,皆因关系到丐帮将来存亡荣辱,座下八大堂唇齿相依,故此暂且不宜有所变更改图。所以真正来说,梅花堂堂主须却还是郝长老。至于姓丰的,对不住得很,目前尚为不是梅花堂新一任的堂主。”
丰子都把手轻压,止住梅花堂众丐哗闹,斜眼睨视着那中年乞丐,淡淡一笑,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来着?”那中年乞丐一惊,望一眼朱枯春,强自镇定着说道:“你……你目前尚不是……不是梅花堂……堂主。”丰子都心知当前形势,非得从权以断然手段处置不可,当下暴啸一声,晃身向中年乞丐倏忽扑去。这一去势奇速,电光石火间,经已来到那中年乞丐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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