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有一天晚上,邢梦窝在沙发上抱着薯片看电视时,陆纪乐发来一张照片。
拍摄地点看上去是他的办公室。
桌边的落地灯照亮桌面上散乱的文件资料。
邢梦没回他,放下手机,电视机里的画面在她脸上映出荧荧微光。
她抬眼看了眼时间。
—可以去你的诊室参观吗?
—欢迎
邢梦披上外套走到玄关,想了想,又拐回厨房。
她从冰箱里翻出瓶酒,一口气喝了大半,这才重新出了门。
最近几天的天气一直不错,一抬头便能看到夜空中闪烁的星星。
他发来的地址离邢梦家不远,就在陆纪安公司附近的街区。
自陆纪乐彻底消失后,邢梦再也没有主动找过他,以至于居然今天才知道。
她对生活一贯逆来顺受,早就学会了对任何事情都不抱有期待。
当初被拒绝的第二天,能够找到陆纪乐再次剖白,已经是她所能尝试的极限了。
哪怕后来发现无力回天,邢梦也很快就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毕竟不幸才是她生活的常态。
至于耿耿于怀陆纪乐离开的理由,坚持着喜欢他,想着或许有一天能够有机会证明他当初是错的。
这些都只是邢梦在心里和自己较劲的事。
她没有坐地铁,慢慢地走过去,一路上想了很多事情,又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想明白。
走过陆纪安公司所在的街区时,邢梦远远看了看那栋高楼,这么晚了仍是灯火通明。
再走一段路,便来到了陆纪乐的
χìǎōsんùō(小説)。ùκ心理咨询室。是一幢两层小楼,不像邢梦的诊室只能委委屈屈地开在写字楼里。
她输入陆纪乐发来的密码,走进黑漆漆的大厅,一楼已经空了。
乘电梯上楼,邢梦来到二楼唯一一间透着光的房门前。
推开门,男人正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边,看着远处繁华的街景,不知在想什么。
她放轻脚步慢慢靠近。
陆纪乐听到声响后转过头,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
邢梦见此,脚步忽得顿住,停在距离他三米开外的地方,思绪好似忽然卡了壳,原本还打算调侃他过分性冷淡风格的装潢,此时也说不出口了。
“听说我哥的病好了?”
“……是吗。”
“他说都是你的功劳。”
“哦……”邢梦像是对这个话题毫无兴趣。
她回过神来继续走近,来到陆纪乐的面前,伸手触碰他的眼镜,“你近视了?”
陆纪乐眼睛睁大了一瞬,似乎十分惊讶于她的举动,但也没有躲开,任由邢梦痴痴地看着他。
“防蓝光的,电脑看久了眼睛不舒服。”
邢梦不置可否。
陆纪乐问,“第一次见我戴眼镜?”
“……嗯。”邢梦没放手,“挺好看的。”
她仿佛被蛊惑,手指顺着陆纪乐的镜框,一直摸到镜腿。
碰到陆纪乐耳朵时,男人抿了抿唇,稍纵即逝。
邢梦当没看见,手指仍在那处反复流连,动作羽毛般轻柔,却反倒令人心痒难耐。
可惜屋子里太黑,借着光亮也看不出男人的耳朵红了没。
“你想做什么?”他的语气让人辨不出喜怒。
“你头低一点,我胳膊好酸。”
陆纪乐微微弓身。
邢梦踮脚,吻上了他的唇。
一触即分。
邢梦很快退了回去,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纪乐的眼神危险,像随时可能喷涌的火山,又不知因为什么在竭力克制忍耐着。
邢梦低头,看到他下身明显的变化。
“你硬了。”
“……”
“想做吗?”邢梦问。
陆纪乐死死地盯着她,“邢梦,你就这么喜欢我?”
邢梦平静地和他对视,“知道我刚是从哪里过来的吗?”
他不接话。
她轻轻对着男人吹了一口气,淡淡的酒味随即在两人之间蔓延。
“酒吧,就我们上大学时常去的那一间。”
“你不陪我也没关系,大不了我就回去再找个人陪。”
“反正我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
陆纪乐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那我走啦。”邢梦后退半步。
陆纪乐猛地死死拉住她,力气之大,捏得邢梦手腕都隐隐作痛,但她没有挣开。
“……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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