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年轻恋人站在高山上,拥抱着等待着世界的毁灭:
“能在世界的最后一天认识你真好……”
“你把我要说的说掉啦……”
与父亲争吵后离家出走后多年的赌气孩子,拼了命地赶回家来认错:
“爸爸,对不起,我错了!”
“爸爸知道你一定会回来,快点进去吧,你妈妈把饭菜都做好了,就等你了!”
在世界行将毁灭之前,还在尽忠职守治疗病人的医生:
“医生,你这样做到底有什么意义?别管我了,你快点回去陪你的家人吧!”
“呵呵,来不及了,他们在很远的地方。我这样做的意义,就是让你在最后的最后,能够好受一些,明白了吗?”
底下观众逃得一干二净的擂台上,两个骄傲的格斗家还在忘我地投入到最后一场比赛之中:
“今天一定要跟你分个胜负!”
“来吧!错过今天的话,咱们两个谁是第一就是永远的迷了!”
……
北悟空反复地在意识的裂缝中穿梭着,目睹了越来越多的末日故事,心里也慢慢有了da an。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心中萌发的那种感情,究竟是什么。
那是一种敬畏,对于生命本身的敬畏。
一只行走在路上的猫并不会带给人更多的感悟,可当被车辆碾成两段的猫,在生命的最后,还在用两只前爪扒拉着,尽力把上半身向着自己那狭小简陋的老窝挪去的时候,难道不应该对这样的求生意志感到肃然吗?
就算是赫拉人,在宇宙的意志面前,也是渺小的,然而,正是这种渺小,使得他们对生命,对活着的执着,显得更为可贵,更为令人尊敬。
在赫拉本星的最后八分钟里,孩子们还在憧憬着长大后的自己,老人沉浸在对往事的追忆中,恋人们绝不把相拥的手放开,长久不合的家人们坐到了一张桌子上,使命高于一切,追求不为了别的谁……
“赫拉人是否应该被拯救,与赫拉人的是非对错无关,正如他们的毁灭一样——比鲁斯大人凭他的喜好破坏星球,咱也一样要以咱的直觉来判断!”北悟空做出了最后的决定,而这个决定——
非常正确。
经历了无数人的残生的北悟空,又回到了念体意识空间,坚定地看着“引导程序”。
“嗯?情感数值又到了新的阙值?审判者大人您难道做了决断了?原来如此,您的选择是……”“引导程序”点了点头,道,“老朽明白了,那老朽就将三大遗产的秘密全部告诉你吧……赫拉族的救世主大人!”
再一次改变了对北悟空的称呼的“引导程序”,慢慢化为一个光球,那是存有三大遗产讯息的数据球,朝着北悟空的念体,缓缓飘去……
而北悟空这一次回过神来,却是依旧站在波杰克等人的面前,所有人都保持着他离开时的样子,他知道自己在念体意识的世界里虽然呆了很久,但相对于绝对时间而言,却是半秒钟都不到。
他瞥了一眼蹲在弟弟影像面前埋头哭泣的赞佳,并没有说话——你的弟弟会平安无事的,他在心里这么说道。
通彻了三大救世遗产秘密的北悟空,确信世界将会得救。
比鲁斯的破坏能量正以赫拉太阳为中心,向着星系四周以光速扩散着,赫拉星系第一行星,第二行星,在接触到破坏能量的一刹那,相继化为乌有——当然这只是视觉上的“乌有”,实际上,却是被分解成无数最基本微粒,游离于宇宙空间。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赫拉星以及星球上的一切人与物,也重蹈了第一行星、第二行星相同的覆辙,赞佳眼睁睁地看着嘻嘻笑着的弟弟,在她的面前,灰飞烟灭,而北悟空,还是一动不动,直到毁灭的结束。
而这时,和先前奇波长老离开木屋时一样,一排相同的赫拉文字,又在半空中浮现——录播影像上传完成。
谁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这个所谓的上传完成,究竟是上传到哪里?上传又有什么意义?
当然,要除开北悟空,不过呢,他也不打算说穿,反正过一会儿,谜底自己就会解开。
空间重又复归黑暗,只不过这一次,大家都不觉得有那么突兀,在比鲁斯压倒性可怕的破坏能量之下,反倒是什么都看不见的黑暗,更能令人安心一些。
黑暗中,只有众人粗重的呼吸声,不时还夹杂着几声赞佳的啜泣。
见这么沉默下去不是个事儿,波杰克只好硬着头皮道:“那么……”
“等等,波杰克,请所有人先保持安静,有什么想说的,还是等整个‘子夜’shi pin放完再说吧……”
北悟空忽然出声示意众人安静勿躁,却令众人都是一头雾水,因为无论怎么看,连赫拉本星都被摧毁,‘子夜’影像应该已经播放完毕了,北悟空又是根据什么,作出那样的结论呢?
黑暗中看不清北悟空的样子,只听见他慢慢说出了三个字:
“出来了。”
黑暗被略微提升了一点点亮度,那些光亮,来自于远处的小小光点,那是如同镶嵌在天鹅绒布上的钻石一般的星光,从孕育它们的恒星出发,跋涉了几十万年几百万,才到达了这里,照亮了众人的眼前。
众人知道,这是播放的情景又再次切换到了太空之中,只是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这里又是宇宙的什么地方,而新的问题又继续困扰着众人:
赫拉星系毁灭之后,“子夜”影像竟然还没完,仍在继续播放?它还想告诉大家什么呢?这个影像又是谁在录制的呢?这样说的话,在星系灭亡的时候,还有赫拉人幸存者?
就在这时,两个熟悉的身影,迎面而来。
而在场众人,除了北悟空之外,都是大惊失色,哪里会想到还会在此时此刻遇到这两人?
前头那人长耳猫脸紫肤长尾,手指着正前方,大呼小叫道:“喂!维斯!你看那家伙!我怎么觉得,在哪里见过的样子?”
“嗯?”后头高个竖卷发的优雅男子屈身向前,左看右看,好好打量了一番,才嘻嘻笑道,“我想起来啦,比鲁斯大人,是一个很久没见的老朋友啊!”
是的,这两人正是破坏神比鲁斯和侍从维斯,他们现在正围绕着这个影像的“拍摄者”磨叽个没完,倒让以第一人称视角观看影像的众人(又要除开北悟空啦),一个个心里痒痒的,都在猜测那“拍摄者”的身份。
“可是,这样子没法交流的吧,走吧,维斯,活儿干完了,想要回去睡觉了……”比鲁斯伸着懒腰打着呵欠正要走,却发现维斯还是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禁有些焦躁,叫道,“喂,你怎么啦?”
维斯指着另一个方向,忽然叫了起来:“比鲁斯大人您看那边!”
“拍摄者”不知为什么,并没有跟着维斯的指向,把镜头转向那个方向,还是“固执”地对准了维斯和比鲁斯。
“什么事,大惊小怪的……哦?”当比鲁斯懒洋洋地转过了头,看清了那边的景象,眼睛里登时放出了异样的光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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