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莫县尉为要任命方浩为县里的捕头,周围那些望月村的村民一片艳羡的目光。
捕头威风啊!
那可是吃上皇粮了!
一个农民能够做到这步,相当的不简单了。
方浩却有一些犹豫。
因为捕头属于胥吏,虽然也能管上几个人,是在官场属于被鄙视的阶层。
吏的名声一直不好,老百姓们看不上,当官的也看不上,都认为他们是坏人。
有些当官的防手下那些胥吏更是如防贼一样。
虽然也属于体制内的人,但是是最底层最受歧视的那一类,没有什么出头的机会。
以后想往更上面爬,非常的困难,因为名声不好。
胥吏不比科举出生的读书人,能做到七品已经是顶天了。
在官僚体系中,这就是属于编制外临时工的性质,不是没有转正的可能,但是这个机会非常的小。
不过他转念一想——要是不进入这个体制内,他就是一个小农民,熬出头的机会更少。
当上一个捕头的话,多多少少也是县级刑警队长的职务,对他以后在县城的发展有着很大的好处。
而且剿匪这件事情他很愿意冲过去,杀一个山贼就有十个积分,那是他刷积分的好机会。
系统商城里面好东西太多了,就是积分太少,有了这样的机会,当然要珍惜。
考虑妥当之后,他说道“去剿灭那些匪徒是应做之事,就是怕承受不起捕头的重担,误了大事。”
“不用担心,我相信你能做得好。”莫县尉说道,“剿匪这件事情我就交给你了,我要留在这里负责审讯凃家的人。”
留在这边负责审讯,第一个是还能捞一点好处,第二个是不用上前线去剿匪,安全。
让方浩上前线,可以说是把方浩置于险境,但他这是给方浩创造立功的机会,就算是真出了什么事,裘伯贤也不好怪责。
想要功劳就要冒险,不冒险就想得功劳,那是大官们做的事情,底层的渣渣们就不要这么想了。
只要方浩进入这个体制内,他之前杀的七个山贼也能算是他的功劳,捕头之职可以坐得稳稳当当,弄不好还要升迁。
这个时候天都快要黑了,从县城带过来的那支队伍也奔波了一天时间,都累得很,想要上山剿匪,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必须要进行休息整顿。
这些人就住在凃家庄,准备休整之后再上山剿匪。
凃家庄还没有被洗劫一空,还剩下了一些粮食,望月村的村民又宰了一头猪,杀了十来只鸡,在这里弄了一顿丰盛的晚饭。
在等待晚饭的时间里,莫县尉就在凃家大院里设起了公堂,审讯凃庄主跟山贼是怎么勾结的?做了多少没良心的事情?家里有多少资产?
前面两点都不重要,凃庄主不说他也能找到别的突破口,最重要的是后面那一点。
知道凃家有多少家产,才知道被那些村民抢走了多少,才有那个可能找回。
一开始凃庄主比较嘴硬,一口咬定他们家家世清白,没有和山贼勾结,还念叨起他那死去的有功名在身的爹。
但是他爹都已经死去多年了,活着的时候也不是多大的官,死了更加没有任何的影响力,莫县尉一点都不在意。
在莫县尉的眼里,这一家就是没有靠山的土大户,属于想捏就捏的软柿子。
真要有什么官场上的靠山,凃家也就不会想出培养一支山贼来发展家业的歪路子了。
看到凃庄主还在那里嘴硬,莫县尉冷冷一笑,说了一句“给我吊起来打!”
方浩也在旁边,人生第一次见识了什么叫做吊打。
以前在那个世界的时候,经常在网上看到“吊打”这个词,现在是真正的看到吊打这件事情了。
把凃庄主吊在院子里一棵大树生出来的枝桠上,让他只能脚尖沾地,然后拿着浸了水的鞭子在他身上狠狠的抽。
一鞭子下去,凃庄主身上就起了一道血痕,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声。
凃庄主自己也没少吊打过庄子里不听话的人,可是轮到自己,却承受不了,没打几下就大声叫道“我招,我什么都招!”
把他父亲让他二弟带着一群孤儿上山做山贼的事情招了,做了一些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也都招了出来,包括这一次方浩惹了凃龙,凃龙叫人送信上山让那些山贼来杀方浩的事情也招了出来,还乖乖的在供词上按了手印。
他当然知道招出这些就是死罪,可是不招难道就能活下去吗?
不把他给治成死罪,那些当官的怎么来占有他这些家当?
他老爹就是当官的,当了十几年的县令,捞了不少的钱,他也因此明白那些当官的要起钱来是多么的恐怖。
反正都是一个死,还不如早一点招供,免得受那皮肉之苦。
不过说到自己家产的时候,他使了一个坏,把自己的家产一下子提高了很多。
土地房屋这些是做不得假的,没法多说,但是金银铜钱书画古董却是可以编造的,他将这些东西一下子提高了十倍,还说亲眼见到方浩拿了很多走了。
本来莫县尉还笑眯眯的听着,听到他说方浩拿了东西,当下脸色就变了,喝斥道
“你这狗贼又来胡乱攀咬,方捕头是裘主簿的乘龙快婿,怎么可能私拿你的赃物?分明就是你挟恨报复,还是打的少了!来人,给我狠狠的打!”
他当然也认为方浩拿了东西,那么好的机会有谁会错过?可是,他不能让这样的话出现在供词之上。
村民们抢了东西,可以找村民们要回,裘主簿的女婿抢了东西,那能要回吗?
哪怕不想着给裘主簿做人情,只要让裘主簿不高兴,也介入进来,大家都规规矩矩的按章行事,凃家所有的财产都要充公,那就是谁也得不到好处。
他当然没有那么傻。
追查被那些村民哄抢走的财产,那是必要的,但是方浩拿走的财产那就是方浩的,这一点他清楚的很。
凃庄主想要使坏,门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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