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76. 爱吃吃,不吃抽水
    钓鱼人讲究的一般是人走不空,路亚没有就钓鲤鱼,鲤鱼没有就钓鲫鱼,鲫鱼没有就钓小白条,小白条再没有,就找找周围有没有辣椒茄子西红柿之类的,如果这些也没有,那就趴下来喝口水再走。
    喜娃如是说道。
    在说到他的钓鱼经验,他像是个演说家般侃侃而谈。
    “我钓鱼只用蚯蚓,爱吃就吃,不吃就抽水,不能惯着!”
    凌白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那就抽水!”
    于是,四五个村民回家把各自家的抽水机抬了过来。
    六台老式的抽水泵齐声运作之下,发出如炸雷般的轰鸣声。
    水势如洪,天边渐渐染上了一层暗红的水雾。
    凌白站在朱福和朱族长中间,两侧分别是听到消息前来围观的村民。
    抽水是个很耗时间的活计,平日里谁家的鱼塘要抽水一般都下午开始,隔天早上水就差不多能清空了。
    这口公塘面积较大,尽管是在六台抽水泵的通力合作下,也要等上好一段时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夜幕逐渐降临,但是没人离开。
    漆黑的夜晚,寂静阴森,寒风阴冷的嚎叫着,时不时可以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鱼塘上寂静的可怕,仿佛黑暗要吞噬一切。
    在凌白的授意下,几个村民架起了高瓦数的射灯照着水位不断下降的鱼塘。
    入夜,鱼塘边的温度像是瞬间下降了十多度,而且,水位越是下降,周边的温度就越低,几个身子弱的村民已经冻的浑身直哆嗦。
    没了工作服,凌白也清晰的感受到了来自鱼塘里的寒意,他还好,今天本来就穿的比较厚,羊毛衫加棉袄的组合,加上体质的原因,整个人看起来风轻云淡。
    旁边冷的抱团取暖牙齿直打哆嗦的朱福和朱族长均是敬佩的看向凌白。
    “凌大师不畏阴寒,果然是佛法高深。”
    “大家跟我一起念。”凌白见周围的村民冻成狗了也不愿走,想了想,朗声说道。
    今天的日常任务是早课,念诵《大悲咒》,说不定能有效。现在鱼塘附近不是单纯的那种温度下降靠衣服就能御寒的状态,而是冷到骨子里的阴冷,如果所料不差的话,塘底肯定有不干净的东西。
    佛说三千大千世界,幽隐暗处三涂众生,闻大悲神咒皆得离苦!
    凌白当即开口。
    摩诃萨埵婆耶
    浩瀚的佛音响起,让人们心中安定不少。他们如言,似模似样的跟着诵读,立即觉得身上好受了很多。
    84句大悲咒经文念完,抱团取暖的朱福和族长马上分了开来。
    “大师,我现在已经不感觉冷了。”朱福大为惊叹,上前说道。
    “阿弥陀佛,贫僧耗费阳寿,用佛光加持在诸位身上,才能避免寒毒噬体。看到你们没事,我也就放心了,哪怕是损耗我的阳寿又算的了什么呢?”凌白面色悲苦。
    “大师”族长感动的老泪纵横。
    其他村民也均是大为感动,凌大师用他的生命守护他们,简直就是佛陀转世,救苦救难。
    只有朱福心里一个咯噔,“这句话好像听着很耳熟,他应该还有后话要说吧”
    咳!
    凌白轻咳了声,正色道“贫僧乃凤凰镇农贸街烂陀寺住持,寺庙年久失修,香火断绝。贫僧曾立下夙愿,让寺庙佛光重现,香火鼎盛”
    “大师,我们募资给你修缮寺庙。”
    “大师,我们去上香!”
    听到这里,村民无不是激动不已,振臂高呼。
    “一切都是为了师门,我真是个出色的弟子。”凌白叹了口气。
    “水抽完了。”有人惊呼。
    他看向前方,池塘水已经抽干,显露出乌黑色的淤泥,无数肥硕的鲤鱼在泥里翻腾。
    “怎么全是这么大的?”朱福眉头紧锁,看向同样不解的族长,问道“我记得我们放的鱼苗包含草鱼、鲫鱼、鲤鱼、雄鱼,还有王八壳子,怎么现在只剩鲤鱼?”
    “你问我,我问鱼去?”朱族长没好气的回到。他现在已经被鱼塘的景象给镇住了。
    朱福撇撇嘴,躲到了凌白背后。
    “把灯打到那个位置去。”凌白目光如炬,脸色凝重,手指着靠近鱼塘中间的位置,大声喊道。
    “是。”
    举灯的村民立马把灯打了过去,现在凌大师的话,比他们族长还要好使。
    数盏射灯高强的灯光齐齐射在鱼塘中部。
    围在鱼塘边的村民心中猛的一颤,背生一股寒意,后背脖颈处感觉凉飕飕的。
    “喵~”
    一直被强行留在鱼塘旁边的黑猫顿时炸毛,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像疯了般逃窜而去。
    灯光下,无数条鲤鱼聚拢在一起,密密麻麻,堆成了一座小山。小山丘顶,露出两条惨白的人腿!
    “拿上长竹篙,把表层的鱼拨弄开。”凌白及时下令。
    几个胆大的村名立刻从后方的竹林里砍了几根竹子拖了过来,合力抱着粗长的竹子往那由鲤鱼组成的小山丘捅去。
    所有人的目光开始慌乱,手脚发冷,想要离开却又不由自主的想要往那处看。
    鱼群被拨弄开,两条惨白的小腿显露在视野范围内,小腿以下的脚掌上,还有两只被泡的发烂的白色运动鞋。
    “这是”朱族长双唇打颤,颔下的山羊须一抖一抖的。
    “尸体!”
    凌白淡淡回道。
    他松了松棉袄的拉链,一把暗金色的锤子砰的一声掉在地上,并陷进了泥地几公分。
    族长一脸疑惑的看向他。
    “我除了是和尚,还是一个装修工人,带把锤子很合理吧?”
    凌白捡起金刚锤,握在手心,直接跳下了鱼塘。
    他踩在乌黑的淤泥上,如履平地,干净的光头在夜幕下,亮度直逼大瓦数的射灯。
    随着一步步向前,越是靠近那两条惨白的腿,寒意就越加刺骨。
    双腿朝上,只有半边身子裸露在外,难道此人是整个人都扎进了淤泥里,被活活憋死的?
    一个溺水的人,不是被水溺死,而是被泥土憋死,估计她自己都想不到吧?
    “大师,要帮忙吗?”实在有人忍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大喊道。
    啪嗒,
    一只被泡烂的运动鞋掉落在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