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老dei。”
“起来了!”
“大兄dei。”
老张摇了摇靠在藤椅上的凌白,微微皱眉,自语道“梦见什么恐怖的东西了怎么还流泪了呢。”
凌白帅的掉渣的面颊上,两行泪痕清晰可见。
他眉头紧锁,像是在想什么事情,任凭老张喊了几声都没醒来的迹象。
老张长叹口气,摸出兜里的利群,点燃一根。
呼,
惬意的吸了口,
白色的烟雾吐出,吹在凌白脸上。
“有福同享,我做到了,我抽一手,你抽二手,好兄dei。”
咳咳,
凌白被烟雾呛的咳出声,睁开眼,见老张胡须拉碴的国字脸近在眼前,眼皮微跳。
如果你做了噩梦惊醒,睁开眼却见你床上趴着人,正盯着你看个不停,
你会怎么办?
当然是打他,
好想打他,
但是国字在前,怎么都下不去手。
“张叔,你最大的保护伞就是这张国字脸了,百邪不侵,万毒不染。”凌白起身活动了下身体,一眼瞥见老张嘴里的烟,问道“怎么换回利群了?”
“想换极品金圣可惜太贵了,琢磨着还是抽回利群,好抽不贵。”老张干笑了声,美滋滋的又抽了口。
凌白伸出手,
这人怎么这么不醒水呢,
赶紧散烟啊。
老张醒过神,抠搜的摸出烟盒,拿出烟递了过去。
指尖不经意滑过凌白修长的手掌,
他像是触电般往后退了步,脸色肃穆,迅速的瞄了眼凌白的影子。
“你在看什么?”
凌白般眯着眼睛往前走了步,他怎么看都觉得这油腻中年人有问题。
什么两元店的八卦镜,
什么拍肩膀,回去就发现女鬼断成两截了,
什么有灵气的女顾客,过两天撞见就成灵异专案组的大佬了,
一眼就看穿自己的影子有问题,
无论从哪点看,这人都像是个隐世的高手。
可细看下,凌白不禁又开始了自我怀疑。
清华道长,虚云禅师,甚至是马丹红,他们的样子才符合一个大佬的气质啊。
面前的中年油腻男,什么鬼?
又不是猪肉王子凌凌漆。
“看看什么”
老张再次往后退了一步,一脸茫然。
“不用装了,你觉醒了传承吧”
“什么传承?”
“下次客人不介绍给你店里,我看,对面那家沙县还不错。”
老张表情变幻,脸色肃穆,挺直了腰杆。
他长叹口气,
“没想到还是被人识破,没错,我就是龙虎山张天师后人,道门巨擘。”
凌白惊疑不定的看向他,不知他说话有多少水分。
如果姓张就是张天师的后人,
那他,
可以说是凌霄宝殿的后人?
“道门衰落,传到我这代已经和普通人没什么差别。我不是那种觉醒传承的人,而是真正从老一辈口口相传中学到的本领,三脚猫的拳脚功夫罢了。”
“那是真本事啊。”
凌白笑了笑,自顾往门外走。
“你小子干什么去?”
“借你的八卦镜用下。”
“那八卦镜没用的,不是说了是从两元店淘的货色么。”
凌白自然不信他的鬼话,跳上房梁把崭新的八卦镜摘了下来。
拿起就跑,
老张在后面追,
苦苦的追,
并不断哀求,
“真的是两元店的,出了事情我不负责啊。”
凌白只当他是舍不得宝贝说的反话。
这和‘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是一个道理,堂而皇之的把法器挂在连监控都没的门上,表面上看起来是不在乎,实际上却杜绝了任何人的觊觎之心。
哪怕是小偷,
看到崭新、又像是塑料材质的八卦镜,也只会不屑的笑声,穷逼!
然后看看身上穿的以纯衬衫,转身就走,
走的干脆,走的丝毫不拖泥带水。
有钱,不屑。
偷你,浪费警察叔叔抓我的时间。
老张跟在凌白身后追了片刻,忽然停下,认命的抬头望天,眼神哀怨。
你以为躲在这里就找不到你吗?
没用的,你那样出色的男人无论在哪,都像黑夜里的萤火虫那样的鲜明、那样的出众,你那忧郁的眼神,稀嘘的胡渣子,神乎其技的刀法,还有那杯dryarte,都深深的迷住了我。
一个穿着时尚,浓妆艳抹的大妈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异彩涟涟。
“我店里还有事,先回去了。”
老张脸色微变,埋头往回走。
“虽然你是这样的出色,但是行有行规,不管怎么样,你要付清昨晚的过夜费阿!叫女人不用给钱吗!”大妈娇媚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晚上八点我还在广场等你,今天跳最炫名族风,不见不散。”
凌白拎着八卦镜,在马路牙子上闲逛。
大上午的,一眼望过去,除了人还是人。
连个鬼影都没有,
平时撞鬼撞的比联通公司催缴话费的短信还要勤,今儿是怎么了?
白天没鬼魅的踪影,黄皮子也行啊,再不济僵尸,吸血鬼只要是邪祟就行。
他知道,
应该会很简单才对。
虎啸岭的尸坑,和他秘境中的那个尸源地是同一个地方。
在秘境中,看到虚云禅师最后出现并化身舍利用百年佛法修为封印了蜕变成旱魃的将军后,他就明白了。
嘉庆年的十三妹老鬼说的大秘密,老和尚的舍利,
其实也是说的尸坑,
事情对上了。
那么,封印为什么解除了?
祁彭勃说过,卫校的那个系花,就是被从尸坑逃出来的厉鬼附身的。
既然厉鬼能出来,
旱魃呢?
他可不信这家伙能这么轻易就翘辫子。
清华道人把天上的雷电引下来都轰不死,还是在他未完全蜕变成旱魃的情况下。这怪物的恐怖,超脱了常理。
净月和尚说,旱魃是能变化身形的
想到这,凌白脸色微变,如果旱魃真的从尸坑中脱困,那么他极有可能融入了茫茫人海之中。想要找到他,除非那些常在新闻上亮相的大能们出现。
到现在为此,已经过了一夜,也不知道祁彭勃他们怎么样了。
他们如果下坑了,
没碰上旱魃倒好说,
碰上了,
会不会全军覆没?
为祁彭勃默哀的同时,凌白又想到个很严肃的问题。
尸坑内有十万化成僵尸、厉鬼的怪物,他们中到底有多少已经脱困溜了出来的?
形势似乎已经变得异常严峻,
看着来来往往,行色匆匆的人们。
凌白忽然生出种奇怪的错觉,路上的人都是怪物
嗡嗡,
手机的连续震动把他从荒诞的想法中拯救出来。
“喂,”
“奶奶。”
”你说什么?”
“好的,我马上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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