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陈景文显然没有想到这次简单的赌斗发展到了最后,竟是会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不仅仅是袁天文因为战斗失败而身死道消,就是许多旁观者,大多也是把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因为袁天文的背景和他有关虽然是比较机密的事情,但是这种事情显然架不住其他人的胡乱猜测。
一时间,身为大陈太子的陈景文,周围反而是多了不少注视着他的目光,这让陈景文做一些事情的时候,也是显得有些束手束脚。
风老,也就是刚刚说话的老者听到了陈景文的话,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太子殿下所言甚是,上次袁天文的事情背后,显然还有其它势力插手,可恨那股势力隐藏的太深,而袁天文那个白痴又是死在了升龙台之上,断了线索,要不然的话,让我知道是哪家在背后给咱们挖坑,我肯定会将那些家伙一同填进那个坑里。”
左边,同样一直都守候在一旁的,是一位年纪看起来并不算大的女子,但是陈景文知道,对方的年纪应该不会比他更小了,因为他还是个孩童的时候,对方就是这般模样,现在的他已经是人过中年,修为也是到达了融灵境,可对方依旧是那般面孔,和当年没有丝毫的变化。
那女修与风老修为一般,其实都是金丹境尊者,能够站在这里,当然也是太子陈景文极为倚重之人,可是那边风老和陈景文说了半天,她也是没有丝毫开口的意思,就是那样静静地站在那边。
对于这种情况,无论是太子陈景文还是那风老,都已经是早就习惯了。
“莲姨还是这习惯,看着咱俩说话,一点开口的意思都没有啊。”
苦莲,也就是陈景文口中的莲姨听到这话,两眼之间的焦距终于是恢复了正常,她先是看了一眼对面一脸淡然的风老,这才是看向陈景文那边,很是平静地说道
“太子殿下,我们两人守在你这行宫之中,多是受罚戴过,当初本来就是为了守护你太子的身份才待在这里,可没有人说过一定要让我们帮你出谋划策,风老鬼这家伙是不甘寂寞,总是想要做上一些事情,你们去做就好了,可是千万不要拉上我,我还等着这边事了,再去妖域那边报仇雪恨,其它的事情,一律不要打扰我。”
风老和苦莲身为金丹境尊者,原本是根本没有必要守候在这边的,毕竟身为大陈皇帝的陈友长身边,也只有一个金丹尊者,他陈景文旁边京师一下子冒出来两个,这种事情怎么看都不是很正常,但是其实说起来,风老和苦莲二人在太子陈景文身边也就只能护着他不被人给直接杀害而已,他们两人在这皇宫之中,其实都是受制于人,根本没有丝毫的自由可言。
这要是换做一般的金丹境尊者,混到这种地不足,怕是早就寻死觅活,或者是干脆不再过问世事,混吃等死了,可是风老和苦莲两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执念,让他们在这里受罪可以,但是让他们去死,那是他们不愿意接受的事情。
甚至因为多年的相伴,风老对于太子反而有了一种看待自己孩子一般的心态,也是乐得给他出谋划策,而太子多数时间也是对他言听计从,毕竟风老的实际年龄说起来已经有接近五百岁的模样了,就是对于金丹境尊者来说,其实他也算是非常老了。
活了这么一大把的年纪,风老又不可能老糊涂,以他的人生阅历给陈景文出的一些点子,当然是非常值得借鉴,两人也早已成了忘年之交。
而陈景文和风老每次说完话,总是喜欢喝苦莲说上一半句话,因为在他的映像之中,苦莲似乎从来都不愿意多开口说话,只有他们专门挑起话头的时候,苦莲才会是说上那么一半句,今天看到这个情况,陈景文同样一点也不意外。
一时之间,太子的行宫之中竟是恢复了平静,没有任何的声响再传出来了。
相对于大陈公主和太子这边的反应,天衍宗作为谢浩最是倚重的宗门,其实从头到尾除了有洛尊者出面以外,其他的人反而都是刻意地疏远谢浩,这里面可不仅仅是因为谢浩和杨家的事情,毕竟这里虽然是京师,也算是半个杨家的地盘,可是真正在天衍宗内能够说上话的,不会是杨家。
大家之所以没有刻意交好谢浩,那是因为谢浩现在的身份地位,其实一直都是处于一种非常尴尬的位置,当初的事情不谈,就说谢浩在外门大比值周,因为潜力有限,被放在了外门执事的位置上,这一惊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到了后来,在谁也没有想到的情况下,谢浩又是在无尘秘境之中,以聚气境后期乃至聚气巅峰的实力,出乎意料地获得了当时的无尘秘境至宝补天石,这才让他一跃成为天衍宗的内门执事,可是到了这个时候,恰恰因为他的名声,外人不知晓他的根底,天衍宗内部的人当然清楚。
说起来,谢浩这个内门执事的位子,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因为他将来的潜力有限,若是不能够成为金丹境尊者,说不得他很有可能就得老死在内门执事这个位子上了,而且谢浩这一路攀升的速度太快,以至于他连一些基本的势力都没有,天衍宗之中的朋友同样也是没有几个。
在这种情况下,大家又有谁还会过来和他套近乎,没有刻意地疏远已经实属不易,至于主动结交,除了像是陈珂一这种一开始就有心招揽他的家伙之外,怕是也就只有天行峰的一些修者了,毕竟说起来,无论是他们的师姐林千羽,还是小师妹石紫君,都和谢浩的关系不错,那么若是在这里见到,当然是得结交一番才是。
所以,哪怕是谢浩又一次回到了天衍宗的驻地之中,除了一些礼节性的招呼之外,再也没有人愿意上来和谢浩主动交流,唯一一个跑来他院子之中找他的“人”,就是早早地等候在那院子之中的黑猫罗裳了。
刚刚进了院子之中,谢浩就是看到了那异常熟悉的身影,心中也是自然而然地就浮现出来对方的话语。
“我说你这家伙做事磨磨唧唧的,我都回来这边好久了,你竟然才是刚刚绕回来,难不成你这家伙瞒着我又去青云酒楼那边搓了一顿?”
听到这一点也不着边际的问话,谢浩也是一头黑线,对于黑猫的出现,他倒是早有预料,毕竟两人先前已经是在陈珂一那边见过了,当时的黑猫撵他走,谢浩也没有在意,但是他清楚,既然遇到了,对方肯定就会回来主动找他。
果然,还没有等他开口,那黑猫罗裳就不愿意闲着它的嘴巴,又是继续说道
“既然你已经在可以那边见过了我,那么我就和你实话实说了吧,当初小洛让我过来保护你的时候,其实我就已经知道你了,要不然的话,想我这般实力的妖兽,怎么可能会来帮着保护你这么一个菜鸡一般的家伙,也就是因为你这次护送珂一会来有功,我才愿意出手,要不然的话,就是小洛给我的报酬再翻上一倍,我也肯定不会过来保护你的。”
听着黑猫在那边啰里啰嗦地说了那么一大推,谢浩心中总算是反应过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这黑猫罗裳显然是早就认识陈珂一的,而且听它的称呼,似乎对于陈珂一还是非常亲近的那种,这种推测让谢浩的脑袋一时之间也是有些方,他总算是反应过来,自己先前的推测,似乎哪里有些不太对劲的样子。
眼看着那黑猫竟然还要开口,又是准备继续说下去的时候,谢浩终于一把将身后的院门关注,三两步就是来到了那黑猫的身旁。
“你是说,你早就已经知道了我,而且你和珂一公主的关系,看起来还是非常不错?”
黑猫闻言,十分骄傲地扬起了脑袋,“我和珂一的关系岂止是不错,她几乎是我看着长大的,你说我们的关系怎么样?”
对于那黑猫的话,谢浩是一脸的不相信,“可是看起来,她似乎根本就不知道你是一直妖兽的样子,你们既然相处了这么多年,难道以她的聪慧,竟是完全没有看破你的伪装,这可能嘛,还是说我其实看错了?”
听到谢浩这话,原本还是一副我很厉害的黑猫,忽然有些无奈地低下了脑袋,露出了一副很忧伤的模样。
“你没有看错,珂一的确不知道我妖兽的身份,虽然我在京师之中的大部分地方都能够来去自如,但是皇城的话,显然是不可能的,先不说那里面还住着一帮子老不死的家伙,哪怕就是我有了小洛那边的契约,若是我敢擅自闯入皇城,多半也是死路一条。”
“所以……”
剩下的话,黑猫没有多言,但是谢浩已经是清楚了对方没有继续说出来的话语,这种事情,显然也不是一只妖兽能够肆意而为的,陈珂一若是真的知道了它的身份,那么带来的多半没有什么好处,有的只可能是伤害。
对于黑猫的话,谢浩自动忽略了对方贬低他的话语,反正在一只妖兽的面前,他的修为的确不能称之为强,黑猫说他实力太弱也就没有什么需要反驳的,但是对于黑猫说起来陈珂一的事情,谢浩还是非常清晰地感知到,这只黑猫对于陈珂一的确是有一些感情的,只不过碍于它妖兽的身份,对于皇族子弟,这种身份是万万不能胡乱暴露的。
还没有等谢浩给黑猫那边开导,那只黑猫一扫刚才的颓废姿态,又是两眼放光地看向了谢浩这边,被一只妖兽这样盯着,看的谢浩心里都有些发毛。
“听你先前的话,还是准备找那个什么白毛鬼的茬,这才刚刚过去没有多久,听说你又是跑去星斗宗那边找事去了,你这家伙不会是因为有我暗中保护,这才在京师这边搞风搞雨,胡乱闹的吧?我可是告清楚你,你去杀那个白雾鬼什么的家伙,或许别人一时半会儿还反应不过来,可你现在去找星斗宗的事情,那是往铁板上踢,到时候要是被人家给拎住往死里收拾,我可是没有办法在一旁出手救你的。”
谢浩听了黑猫的话也是一阵头疼,他去星斗宗的事情,不用说,也肯定是有陈珂一的人在注意,所以黑猫知道这种事情并不意外,可是对于黑猫知晓他这一路做事的行踪这种事情,谢浩是真的有些头疼,他现在明明干的都是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可是就有这么一个人,不,是一只猫,对他的所有事情都是了如指掌的样子,这种事情放在谁的身上,估计也会有些头疼的。
所以,刚刚听着黑猫的话,谢浩的眉毛一直都是跳个不停,曹一鸣的事情还好,他要的就是那种打草惊蛇的效果,而且那种事情就是将来查起来,也有天衍宗在外面顶着,根本不会对他有丝毫的影响,所以谢浩是可以放开手脚随便处理的。
可是星斗宗这边的事情,那可就不一样了,先不说星斗宗现在本身是归属于大陈皇族的势力,就是单说它现在本身的势力,那也是仅次于黑煞盟和天衍宗,大陈仙宗魔门势力排行第三的宗门,虽然它现在的内部统治多少还是有些混乱,但这也不影响它作为大陈一大势力的结局。
谢浩这次过来京师的主要目的,就是要调查一些星斗宗内的陈年旧事,可是从心里来讲,他是不愿意贸然撞上星斗宗这般庞然大物的,他现在是天衍宗的内门执事不假,可是谢浩的心中非常清楚,一日不能够成就金丹境,那么在这些仙宗魔门的势力之中,就不可能会有丝毫的话语权,毕竟,只有成就了金丹境,才能算的上是各个势力之中的中流砥柱。
没有话语权,在仙宗魔门这种实力至上的地方,那当然也就不能肆意而为的,稍有不慎,说不得就是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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