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代倾今天要回来了,昨晚还跟语冰说是发了半夜呆,问他都干什么了,他说什么都没干,只是发呆,这样让语冰就没话可说了,隔了好久,语冰又看到他来了一句,有些没来由地,“有点想回学校了。”
语冰觉得好笑,“你应该念念佛经或是念念圣经什么的。”
代倾立马回应,“怎么这么认为?”
“感觉。”语冰,“你心里不静。”
代倾,“你的感觉没有错。”
然后在语冰的一句“睡吧。”后他回了句“晚安。”
睡吧,月亮也慢慢隐没在云里像是要偷懒的样子,星星眨巴着眼睛像是在窃笑那些半夜里幽会的人儿,瞅到了不该看到的一幕布时也会羞得低下了眉毛,那星光就忽如蒙了一层雾般地变得朦胧起来了。
只是他今天还是没有来,他的位置一直空着,偶尔语冰会把目光向那里瞥一眼,谁都没有在意,因为对于空了的一个位子不只是同学们会留意,就是每位老师一来也都不由自主地向那里望一眼,只是因为时间久了些,都心知肚明就不再过问了,但免不了会向那空地上多瞅一眼的。
明天学姐的房租就正式到期了,可是水电费还没有结,无论与房东还是房是闹得有多不愉快,该见面的时候还是要见的,且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外,仅一次就够了。
看书的时候语冰只希望是一个人独处的时候,静悄悄的没人打扰,就像昨晚一站一个多小时把一本《仓央嘉措》看去了大半本,那感觉真是爽,尤其在看到那句,“作为信物,它没有成就爱情,可是作为利器,它很好地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的时候简直要为作者拍案叫绝了。
数来数去,语冰除了岩儿基本上是没什么朋友了,体育课上也只有岩儿愿意与她打羽毛球,那是她最开心的时候了,平常她是不爱动的,但除了羽毛球,她发现别人要会得多得多,就譬如沙眼不仅会打乒乓球还会打篮球,关健是成绩还那么好,语冰在掐腰休息的时候看着沙眼那神彩飞扬的劲,不知怎么地又是一阵纠结,“全都是妖魔鬼怪啊。”
学校的球拍是只要拿学生证抵押就可以借的,体育室有专人管理各式的体育器材,这一点非常的人性化,而且只有体育课的时候才是大家最放松的时候,如果没有那些所谓升学再就业的压力,是不是人人都可以笑得这么阳光灿烂啊?
代倾问过,“现在学校情况什么样?”
语冰,“一言难尽。”
代倾,“那就只说一言就好。”
可是从哪里说起呢?从老师们自信满满地夹着讲义推门而入再一脸疲惫地离开还是从同学们齐涌进图书馆然后兴味索然地离开呢?是从看到婷婷与蜻蜓近几日极暧昧的眼波流转还是从学生会那里听来的消息说是学生会的主席是不是考虑要选个候选人开始呢?似乎都不是,但是一切还是无从说起。
班长开始忙着给大家送矿泉水,看来这班长家果真是家境殷实啊,这应该不是花的班费吧?因为又不是运动会,没有道理的啊,而且每到节日,班长还会每人送张名信片,亲自手书一条祝福语,近两天早上又每人给送上两颗药丸——防流感的,这个可能是班老头儿的意思,那就可能是花的班费钱了,不过难得她有这份闲心与热情,不过事儿总得有人做,看来当初这班长也是她自己毛遂自荐的吧?班主任是需要这样的人的,不能每个人都埋首学习而没人干活。
晚自习后回家的路上,语冰突然前面有个男生后背上打着“美团外卖”四个字,不自觉地把手向口袋里摸,想找手机把他拍下带到班级让岩儿也瞅瞅,等她摸出手机时,男生已拐道走得有些远了,因为不顺路,一个女生跟在一个男生后面拿着相机拍照,要是那男生一回头,岂不就尴尬死了?看来拍照也是门艺术,是需要该出手时就出手的啊。
只好继续赶路回家,路上总要路过那道有些阴森的小巷,深深长长的,后来语冰发现还可以取道另一条路,虽然也是有幽深的一道东西巷,但距离似乎要近得多,且有一个应声灯,每逢人走近了,会自动亮,只是等它完全亮起来的时候已是语冰走得远了的时候,一座木质危桥颤颤危危的,语冰在与岩儿同走的时候,因为岩儿不习水性,总怕与语冰步调一致引起共振会落到桥下的臭水沟里去,确实那里的水因为街道的没有繁华起来而成了一摊死水,喷泉也早已喷不出水到处是锈迹斑斑的一片。
由于天气转暖,小超市的门是关得越来越晚了,但还是在语冰下晚自习的时候只见门口的灯亮却不见里面有营业人员了,这时候常常见年轻的店老板自己在里面守候着,拿着本子在边走边计着什么,像是在统计着什么,有的地方放得不规正的也动手整整,他家的生意一向很好,经常搞活动,甚至是限制时间断推出特价商品让人争相购买,老老板看着那些拥挤着排队的人满意地笑着答别人的话,“要是就是这种效果。”深谙其道的他大概是知道这也是一种经商之道吧,让偶尔路过人人给他家免费做广告,接着口口相传,吸引更多的顾而来。
几乎在相同的通往住处的那个大道上,那个同校的着着与她相同的校服的男生又出现了,从来都是一人,有几次语冰试图跟紧了想一探究竟他到底是住在哪里,有一回她就见那个男生拐进了她身侧的一个小区,倏忽就不见了,如聊斋志异中那些神神怪怪的人物。让语冰又有些怀疑那是不是女子化装出来的隐没身形的,只因发现了后面有人,不然该是要多妖娆就有多妖娆去魅惑男人而把他们的血吸干去练什么功了。
该是黑路走得多了而出现幻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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