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胆道:“你就别吹牛了,小心他今晚就来找你。”
严胖子捋了捋袖子,道:“他今晚要是敢来,我就把他的骨头剁碎了喂狗。我看是他凶,还是我凶。”
张大胆叫张大胆,其实也并不是真的胆子很大。他还在母亲肚中怀着时,父亲就让一只白猫吓破了胆,死了。要说猫能吓死人,那也是闻所未闻。但据说此只白猫确实不像普通的野猫,它一进夜晚就猫在张大胆家的房檐上,然后整夜整夜的叫,听起来声音一会如孩哭,一会又像鬼嚎。时间长了,张家人的神经都受到不小的刺激,每晚都处于崩溃的状态。可是,一切还远不如此。
有一天,准确说应该是快到十五时的圆夜。这晚,房檐下的白猫又如期而至,但它只惨淡鸣叫了三声,就停止了声响。黑夜一下子陷入了沉寂。过不多时,屋顶响起一阵‘滋滋滋’的奇怪的声音。好象是猫爪子在挠房顶上的瓦片,又感觉是从喉咙底深处发出的断气声,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又过了一会儿,声音嘎然而止。张大胆的父亲以为野猫走了,就壮上胆披衣出屋查看。没想到,他这一出去就再也没能活着回来。
张大胆的父亲死后,他家的房檐下就再也没出现过那只白猫。有人说那是一只白猫精,也有人说那是历家的鬼魂附上了猫体,在月圆之夜不小心现了原形,吓死了张家人。但张大胆的母亲并不那样想,她知道老公本就是个胆小之人,就因为这样,她后来才给儿子取名叫大胆。
不过,张大胆并没因为有一个大胆的名字而变得大胆。半夜起尿时,他还是吓得差点湿了裤裆。
张大胆有一个很不好的习惯,那就是每次夜半起尿,他都要打开屋门尿在大门口。当他打开门的刹那,他看到一口棺材正缓慢地朝历家鬼屋飘去。那是一口小人棺,就是给小孩下葬用的棺材。棺面上刷了油亮的朱漆,左右两侧还琢上许多诡异的纹饰。它飘进历家堂屋,停了下来。
张大胆站在自家门口,浑身都在发颤。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神经紧张。
突然,从棺材底爬出一个瘦小的身体,一双眼睛贼亮亮地盯着张大胆。张大胆这时看得很清楚,那个人影是逍遥棺材铺欧阳逍遥的徒弟木头。
张大胆气得直跺脚,恨不得上去就抽木头两剐子。
他喊道:“木头,你大半夜这是干嘛呢?你吓不吓人。”
木头道:“师傅说这口棺材不吉利,就让我背这儿来了。”
张大胆道:“好好的一口棺材,还没躺过死人,怎么就不吉利了。我看你师傅是有点老糊涂了。”
木头把目光落到棺材上,眼中闪过一丝奇怪的眼神。不知是恐惧还是害怕。
他道:“这口棺材它沾过血,所以才会不吉利。”
张大胆道:“不吉利就把它烧了,还留着干嘛。”
木头道:“有人烧纸钱,有人烧小人,却没有人敢烧沾过血的棺材。”
张大胆不解道:“这是为什么?”
木头顿了顿,然后一字字地说:“除非他想全家死光光。”
话音刚落,木头拔脚就往逍遥棺材铺跑去,好象突然有人要他的命一般,临进大门时,还不忘停下来提醒张大胆一句:“没事千万别靠近那口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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