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魔都,进入了绚丽的城市季节,魔都国际电影节等等各种活动粉墨登场。当然,无论哪一天,这都是一个丰富多彩、充满活力的都市。
周五,明显感到自己手下的员工有种周末的亢奋感,笑湖戈暗自好笑,服务行业周末是最忙的,这又不是咱们的周末,你们兴奋个什么劲儿?这大概就是氛围的力量吧。
他突然有点嫌弃刘无邪,如果不是他喊喝酒,自己本来打算去过一个电影周末,主题都想好了,去看几部原苏联电影。
对于俄罗斯这个民族,基于民族情节以及地缘政治上的原因,他是敌视和不喜欢的,但从客观上来说,这是一个优秀的民族,强悍和艺术,战斗与柔情,在他们身上得到了高度的统一。
苏解体以后,俄罗斯的电影跟风美国大片,但拍出来却不伦不类,相反,倒是铁幕时期拍的很多片子,充满了直击人心的力量。
在魔都另一个区域,宽大华丽的客厅里,莫小雨的妈妈正在琢磨女儿今晚该穿什么衣服去赴宴,是粉红色晚礼服凸显青春靓丽,还是那件黑色长裙展现优雅。
犹豫了一下,她决定还是上楼去女儿的衣帽间挑一挑。
没有看错,是“犹豫了一下”!明显的,莫妈妈有些心虚,也不知道这丫头像谁,洁癖的很,楼上就是她的私人空间。
别说保姆阿姨了,就连莫妈妈上楼,都是提心吊胆的。明明是摆放得一模一样的东西,可偏偏这丫头却有着超乎寻常的洞察力,一抓一个准。
对于任何人侵犯她的私人空间,她都要不高兴的很。接下来,肯定是一场黑着脸的大清扫,似乎其他人的身体都把细菌带进了她的私人领地一般。
摇了摇头,莫妈妈有些担忧地扫视了一下莫小雨布置得温馨可爱的小窝,唉,就这丫头的洁癖,也不知道是祸,还是福?!
以前呢,是担心她年纪小,会早恋。可现在,怎么说也是二十岁的大姑娘了,女儿婚姻大事,一直都是每个妈妈牵肠挂肚的头等大事。
“这就是你请客的地方?”晚餐时间,笑湖戈如约而至,上下打量了一下四周。
刘无邪告诉他地点时,听名字还以为是他家附近开了家高档餐厅,那点钱虽然不多,但吃顿大餐还是绰绰有余的,原来就是之前一家大排档川菜馆改名了啊。
“离家近,今天打算和你拼一下,但阿拉还是有自知之明,估计是拼不过你的,到时你好把我背回去。”刘无邪想得还挺周到。
“随意吧,酒多伤身。”笑湖戈停顿了一下,借酒浇愁愁更愁,笑湖戈不认为喝酒是个好主意,莫小雨他也见过,小姑娘是蛮漂亮,但,漂亮的小姑娘,魔都多了去,有必要这副样子嘛。
从这里就看出他和刘无邪之间,性格和三观的巨大差异,如果说刘无邪是个如假包换的文艺青年,笑湖戈则更像一个商人,虽然他经常自称文艺青年。
“没事儿没事儿,家里有药和红牛。”刘无邪摆摆手。
“看你吧,我无所谓。”笑湖戈耸耸肩挑了挑眉。
“阿拉,魔都人通常是指我们的意思,而不是指我,侬迭个乡毋宁好好讲国语好咧”笑湖戈拿起了菜单:“库库,切滴撒么子。”
“瓦特?”刘无邪简直是一点都没听懂笑湖戈最后突然冒出来的魔都话。
“哈哈。”笑湖戈咧嘴畅快笑了起来:“服务员妹妹,不要用纸杯,给换玻璃杯。”
笑湖戈讨厌一切不用陶瓷或玻璃装盛的食品,包括酒杯,所以他从不叫外卖。
就在笑湖戈与刘无邪在喧嚣的川菜馆,你一杯我一杯地走一个的时候,在位于常德路璞丽酒店宴会厅的一个包间里,两家人正在入座前的寒暄。
莫小雨一袭黑色的晚礼服,头发盘在头上做了个花,并不太高的她,却显得身材修长高挑,气质娴静而优雅。
对面的青年,中等身材,西装革履,皮肤白皙,戴着一副眼镜显得很斯文,礼貌地向莫小雨以及她的父母问好。
两个妈妈看上去是极熟悉,亲热交谈,气氛因为她俩显得热烈而亲热,在互夸对方的孩子的交谈中坐了下来。
“小雨从小就像个洋娃娃,长大以后出落得更加水灵。”
“我倒是觉得小时候她更可爱,小峰几年没见,现在完全是个帅小伙儿了。”
“莫妈妈你真福气,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小雨又漂亮又乖巧,还特别优秀,不但考上交大医学院,而且芭蕾还跳得那么好。”
“哎呀,哪有你家小峰优秀,斯坦福大学的优等生,品学兼优。”
两个爸爸稳重地坐在哪里,面带微笑,仿佛认真地听着两个妈妈的商业互吹,不过从心里,还是涌出吾家有儿初长成和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感。
柔和适度的灯光下,一桌的精美菜肴,浅尝即止。背景轻柔舒缓的音乐,或钢琴、或小提琴,飘荡在房间每一个角落。
“格老子,这龟儿子的辣子鸡做得还摁是要得,老嗲额,巴适、安逸、蛮灵个。”笑湖戈嘴角叼着一根香烟,又开始他混杂各种方言的普通话了,眼睛斜着,一支筷子在他手指间快速地旋转,仿佛回到当初街头少年的模样。
刘无邪已经喝得面红耳赤,靠在椅背上吐着烟圈,脚搁在另一把椅子上,痞气十足。
周围划拳声音如狼嚎,不少男子脱去上衣,赤膊拼着酒,空气里酒气冲牛斗,热闹非凡。
夏天的风划过街头,仿佛带着黄浦江水的气息,一个踉跄的男子,被另一个青年架着,走着。
“血有多烫,雪就有多冷。我对于你,无可厚非。你对于我,是真的该忘了。”
风中,依稀传来醉酒男子喃喃的自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