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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酒和诗
    宁声涛和年涵娇一起随着陈善丰的二舅一起去了山区里的那个市。之前,两人都没来过这个城市,虽然也是地级市,可是经济发展受到交通的制约,比起宁声涛家那个市要差很多。此市的面积大约是彼市的3倍大,人口大约是彼市的85%,在省内,gdp相差了7位。宁声涛不是因为陈善丰的原因也许从来没有计划过要来这里旅游。
    人们选择旅游对象的时候,一是本身有亲属或者朋友在这个地方,那就把旅游和走亲访友结合在一起了。比如宁声涛去大表姐家的城市,去大姨所在的县城,去海表哥所在的城市。二是这个地方本身是旅游胜地,就连旅行社都开设很多的旅行线路。比如去昆明、去峨眉山、去黄果树瀑布、去华山。三是这个地方本身没多大名气,可身边有人去过,有着不错的景色,属于还未开发或者开发不足的旅游景区。比如年涵娇去过的贵州赤水、重庆武隆这些地方。
    在宁声涛的计划中,这个城市从来不是自己准备去的地方,这次的机会,完全在意料之外,如果不是这次机会,宁声涛相信,自己恐怕与这个城市永远都是平行线,没有相交的地方。之所以有这个思想,其实还是因为他看过一本书和很多本地图,书就叫做《中国城市辞典》,地图当然就有很多名字了:《中国地图册》、《世界地图册》、《中国交通地图册》、《中国旅游地图册》等。
    宁声涛板着指头算,陈善丰二舅家的这个城市是自己到过的第6个地区级的城市,如果把县城算上,他已经到过11个城市,这个城市算第12个城市。要不是他在10岁生日的时候给自己许了一个愿,今生要去完成50个国家、1111个城市活动目标的话,也许他还不太乐意陪着陈善丰去自己完全不熟悉的二舅家呢。
    二舅是个宁声涛想象中的模样,五大三粗,肌肉结实的男人,很像港台电影中那种反派打手的样子,尤其是那个大光头,看着就让人害怕。在宁声涛当时的心目中,男人踢光头和留长发都是坏人的形象。除了结实的肌肉之外,给宁声涛留下印象最深的还是二舅的大鼻子!那是一个比成龙的鼻子还大的鼻子,听说大鼻子有福气,可是听来的故事中,二舅好像不是个走运的有福气的人。
    虽说二舅外形有点吓人,可说话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粗壮洪亮。
    “小丰,今年跟二舅好好练,以后我们家也会出个举重世界冠军。千万别淘气了,二舅的房子被你点了,我们住街上去啊。哈哈。这个是小涛吧。你好你好!嗯,小姑娘长的很漂亮,山区里可出不了你这么水灵的小娃娃。你叫什么呢?”
    一见面,二舅一开口就和三个小孩子都打了招呼,这就算见了面了。王清秀放心的把三个小孩交给二舅之后,等着班车开动了,宁声涛看着四嫂还在望着,恐怕心里在担心今年陈善丰可不要再调皮了。
    在班车上,年涵娇要宁声涛唱张学友的歌,宁声涛觉得班车上很多人似乎都眯着眼睛在睡觉,就不愿意唱。年涵娇就和陈善丰说了一回话,似乎两人之间找不到有意思的聊天内容,一会儿年涵娇也睡了。宁声涛带着一本在大姨家翻出来的旧书《薛刚反唐》,就那么一直在车上认真的看起来。
    下了车,二舅带着三个小孩子去一家馆子吃饭,说这个馆子是自己的朋友开的。果然受到了热情的招待,二舅还和来敬酒的老板喝了两杯。听陈善丰说,二舅是个好酒的人,每天每顿都要喝酒,一般每顿饭是二两泡酒。如果遇到高兴的时候高兴的事情,二舅能喝一两斤酒。对于还不会喝酒宁声涛来说,能喝一两斤酒的人是非常值得佩服的。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别说喝酒,就是连醪糟水都能醉,自己身边见过的人当中,舅舅包长青会喝酒,可一般一天只喝一次,也就一两酒,过年的时候多喝点,大概也就几两而已。舅舅家三个表哥都能喝酒,可最能喝的陆表哥白酒也不行,半斤的量,啤酒倒是可以喝五六瓶。
    宁声涛自己试过,陆表哥的啤酒像潲水一样臭臭的,喝了就想吐,舅舅的蛇酒喝起来特别辣口,一直火辣辣的从嘴巴到肚子里。第一次偷酒喝,是和年涵娇一起喝的。可是年涵娇闻着就不舒服,根本没喝进嘴里,宁声涛喝了一小口,难受死了。当时心中就想,为什么有人那么喜欢喝酒呢?酒一点都不好喝啊。
    和年涵娇偷舅舅的蛇酒喝,主要还是因为那个时代小孩子和女人在逢年过节的时候要喝一种清酒。那种清酒甜甜的,酒精度不高,有点像饮料,男人们根本喝不醉,女人们都能喝一碗,小孩子喝上一杯也没有多大的感觉。
    除了偷舅舅泡了蛇的酒以外,宁声涛也偷过舅舅家瓶装白酒喝。
    这些白酒都是过年时海表哥买回来的。比如五粮液、茅台、剑南春、郎酒、西凤酒之类的,有时候开了瓶的酒没喝完,留着舅舅和在家的陆表哥喝,或则回家的洋表哥喝,宁声涛找机会偷偷尝过。还是感觉五粮液最香,尤其是站在凳子上往下倒,一条酒线连绵不断,酒香四溢。入口的感觉也比较醇和,不那么辣口。
    对所有知识都充满渴望的宁声涛注意了一下,二舅在馆子里喝的酒是一种叫做梅花酒的地方酒,自己从来没听说过。看到二舅喝的那么高兴,自己还真有点想要尝尝。爸爸不喝酒的人,为什么自己似乎天生有点喜欢酒呢?是不是看了太多的唐诗,知道“李白斗酒诗百篇”的缘故呢?
    宁声涛喜欢酒和其他多数人的原因都不同,有人是因为喜欢喝酒的感觉,有人是因为喜欢喝醉的感觉,有人是因为交际应酬而喜欢,有人是因为高兴了必须喝酒庆祝,有人是因为伤心了必须借酒浇愁,有人是因为不得不喝。宁声涛喜欢酒是因为他相信只有在喝酒的时候才能拥有特殊的感觉,写出美丽的文章和诗歌。
    “知章骑马似乘船,眼花落井水底眠”的贺知章,是否到了微醺的那种感觉才能写出“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这么美丽的诗句呢?
    “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言臣是酒中仙”的李白更是宁声涛的最爱,天性中的浪漫主义情怀在每个细胞中激荡。
    《望天门山》、《送孟浩然之广陵》、《早发白帝城》、《望庐山瀑布》、《静夜思》等诗歌浅显易懂,意境悠远,味道隽永,很让宁声涛着迷。比较起来,一些现实主义诗歌宁声涛就不那么喜欢了。
    很多人都读过诗仙李白的《静夜思》,可有多少人能够像宁声涛这样读的泪流满面?能读的泪流满面的人中有几个能够十次八次的泪流满面?能做到读诗伤怀的人有几人不是“独在异乡为异”的游子?宁声涛也是奇怪了,从小到大,几乎没有离开过父母身边,更是没有远行过,最远去过的地方也就是大姨家直线距离400公里,绕行距离700多公里而已。可自己为什么读着《静夜思》就特别伤感,就有一种无法抑制的苦闷惆怅呢?十岁的宁声涛也不知道。一直到三十多岁的时候,似乎他才真正明白了这首诗,也就再也不哭不伤痛了。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这清新朴素的笔触,抒发着丰富深沉的情感。名景醉人的秋夜从此也成为宁声涛最爱的时刻,一个人一杯酒一本书的孤独,天上明月相伴,怎么会成为一个只有十岁男孩的最爱呢?一辈子都在追求这样完美的意境的人到底有多么孤独,又是对这人世间有多么深刻的误解?
    喜欢诗,喜欢酒。一个十岁男孩今后的路会如何走下去?摆在他面前的人生之路,到底有多少是属于诗和酒,又有多少酒和诗?
    在众多的现实主义题材的诗歌中,《茅屋为秋风所破歌》、《卖炭翁》、《悯农诗》、《春望》、《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赋得古原草送别》算宁声涛接触的比较早的经典名作,也是一些宁声涛自我感觉很受感染的诗歌。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在中国也是家喻户晓的著名诗作,很小的孩子基本都知道。宁声涛喜欢“枯荣”,也喜欢“又生”,被诗人顾况玩笑“长安米贵,‘居’而不‘易’”的白居易在送上诗卷给顾况看过之后,就让老诗人诚恳的赞颂道“居易不难”。
    白居易通过对古原上野草的描绘,抒发送别友人时的依依惜别之情。完成了一首对野草的颂扬之歌,其本质还在于对生命的赞颂。宁声涛懵懂的内心世界里,把这首诗当成自己的座右铭之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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