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居然把它伪装成了一条渔船!”恺撒大声说话以压过燃气轮机的声音。
“不,是科学考察船!”源稚生也大声说,“我们是一艘从事研究珍贵海鱼汇流路线的科考船!我们现在已经在公海的海面上了,但这里是日本的专属经济区,我们申请了12个小时的航道管制,12个小时内不会有船从那片海面经过!”
源稚生掌舵,恺撒在船头炖汤,路明非和楚子航不知所踪。李苏则是靠着船舷翻阅那本砖头般厚重的c作手册,毕竟是玩命的工作,还是要认真些,更何况多学一门技能也不是什么坏事。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越远离海岸浪越强了,起起伏伏间山峦般隆起的海浪遮住视线又骤然降下,目光所及只有无尽的海水。
太阳完全消失了,失去光亮的云朵呈现出了渗人的黑色,黑云翻滚远处隐隐有雷声,看起来今晚不仅是大风还有暴雨。
“这船真的靠谱吗?”路明非忍不住问。
“放心吧。”源稚生说,“日本分部做事永远有万全的准备,很快你们就知道了。”
恺撒的鱼汤炖好了,在他的盛情邀请下众人品尝了蟹r、鱼汤和贵腐酒,然后跟随源稚生踏上须弥座的吊桥。
“本次作战中,关西支部组成风组,他们的工作是在空中检视整片海域。如果有人想破坏深潜,风组会发动反击,此外他们还会把不相关的船只赶走。”源稚生转身向众人解释。
他身后的男人对空s出蓝色的信号弹,全天候直升机群起飞去向不同的方向,用探照灯照s海面。
“关东支部组成火组,他们的工作是火力警戒。我们给他们配备的是小型水警船,不过船上加装了双联发大口径机枪和单兵导弹,还有一发97式轻型鱼雷。有他们守卫,巡洋舰也会被拖住。”
红色信号弹升空,各浮动平台打开了船坞的闸门,水警船在海面上起伏前进,船首部的双联机枪转动着扫过海面。
“由风魔家的精锐组成了林组,他们已经在我们的外围布防。他们驾驶的都是渔船,渔船上装备着海底监听设备和气候监测设备,他们负责监控附近海域的状况,如果天气恶化到有危险的地步,他们会提前警告我们。”
乌鸦发s了绿色的信号弹,四面八方都是隐约的灯光闪动,那是远处布防的林组用探照灯回应源稚生的呼叫。
“至于我们所在的这个平台就是山组,山组由我亲自负责,全部组员都是岩流研究所的精英。山组的工作是直接给深潜器提供支持,在你们下潜的全过程中山组都会浮在这个位置,无论风是八级还是十二级,浪高是两米还是二十米,随时准备救援你们,也随时准备迎接你们的回来。这就是山组的含义,不动如山。”源稚生说,“家族出动了千人团队为诸位的下潜护航,除了c纵深潜器,其他的工作就请放心地交给我们吧!”
“下潜任务有必要准备这么多武力吗?”李苏打量着那些已经有些看不清楚的直升机。
“因为......不只有我们对龙渊感兴趣。”源稚生迟疑片刻,还是解释了一下。“日本还有一个叫做‘猛鬼众’的组织,我们需要防备他们。”
“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计划书上没有?”恺撒皱眉。有东西不在他的视线之内,他并不喜欢这种感觉。
“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我们会把他们挡在这次任务之外的。”源稚生并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多说,神色冷峻。
恺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拨开他兀自前行。他明白按照日本分部这种分而治之的状况他确实没有权限要求源稚生回答。
最后一段不需要带路了,深潜器就在前面。
源稚生对于恺撒的行为并没有什么表示,在他背后淡然开口。“现在距离预定时间还有30分钟,岩流研究所会在30分钟内完成最后的检查和迪里雅斯特号的预热,这30分钟对你们来说是自由活动的时间,你们可以聊聊天或者睡一会儿,不过我的建议是去上个洗手间,深潜器里实在没有修建厕所的空间。”
然后他拿出手机拨号:“施耐德教授,这是日本分部源稚生在报告。下潜小组已经到达指定位置,我们在等待本部的指令。”
“走吧。”李苏拍了拍身旁被突然相冲的二人吓到了的路明非,走向杵在一旁的装备箱开始拣装备。
装备不多,甚至没有青铜计划那次复杂,毕竟各种枪械一概欠奉,穿上那身衣服就可以吹海风了。李苏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摸索着拉拉链的路明非和正千方百计想把配刀拴在腰上的楚子航,向更衣室外走去。
走出更衣室,恺撒正跟一群研究员一起给深潜器做最后的测试,涡轮的高频噪声和尖锐的滴滴声响个不停。李苏和检修室的闸门擦肩而过,沿着螺旋的楼梯上行,每一步都无声无息。
每个转角都站着一个戴黑墨镜的黑衣人,但他们并没有阻拦李苏,看来已经被吩咐过了。正准备前往顶层时,李苏看到了被海风吹得猎猎作响的旗帜一般的黑风衣,明白了谁在顶层,也就没有继续上爬了。原地坐下欣赏着已经天海不分的世界,摸出那只陪伴了他许久的酒壶。
茶喝了一半,有些y柔的声音透过海风传了下来。
“樱你听说过海女么?”这是源稚生的声音。
“听说过一些,知道得不多。海女是古时候采珠的女孩,她们能不带设备潜到几百米深,用刀把大蚌撬开采集珍珠。”樱说,“只有女孩才能做这份工作,因为女性的皮下脂肪比男性丰富,抗寒能力比男性强。如果是男性的话,深海的低温会让他们的关节发病变形,没几年就会残废。”“我听说海女们下潜的时候会在腰间系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头交给船上的亲人。如果她们在海底遇到危险就会使劲拉动绳子,亲人把绳子拉回来,也许能救她们,救不了也能收回她们的尸体。绳子只能握在亲人的手里,因为海女只相信亲人。但海女的丈夫们说,如果你厌倦了你的妻子,就带她去遥远的海域采珠,然后把绳子扔在水里就好了。”
源稚生淡淡地说,“所以信任真是世界上最靠不住的东西,是不是?”
听着源稚生那含义颇深的话语,李苏仰头喝干了最后一点茶水,把整个酒罐丢了上去。
源稚生看到有东西飞过来下意识地伸手接住,看清楚手上的东西后愣住了,他之前见过李苏摸出过这东西。
“源稚生你敢把我们丢到海里,我就敢把你套上女装吊在源氏重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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