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苏靠在浅草寺朱红色的立柱上低头玩手机。他偶尔抬眼,目光越过熙熙攘攘的行人,落在广场另一端的一对金童玉女身上。
他们刚刚接受了一位画家的盛情邀请,画了幅两米高的巨画。画完后画家就p颠p颠地抱着画筒跑去邮局了,金童和玉女在浅草寺里慢悠悠地兜圈子。路明非对于他的注视没有任何反应,倒是绘梨衣偶尔抬头望向他的方向。但他已经把视线撇开,一直没有和她对视。
“你......你好,你是在cos艾吉奥吗?”一个背着书包戴着眼镜的少年有些局促的靠过来发问。
“of course.”李苏笑着回答。他今天穿的是和往常同系列但不同样式的衣服,出自《刺信条·启示录》。这部作品出来时已经不是刺信条最火的时候了,买的大多是这个系列的粉丝。而主角e叔穿的又是和一贯亮白色服装相反的深灰色衣服,认出来的人比之前少了很多。而且深灰色也更适合如今连续y天偶尔还下雨的天气。
“能和你拍一张照吗?”少年兴奋地举起手中相机摇晃。“您的这身衣服......实在是太还原了!这布料的质感!这臂甲的反光!”少年连声赞美。
李苏配合地摆出他想要的pose,少年合完影后频频鞠躬一边道谢一边离开了。朝一步三回头的少年挥了挥手,他又恢复无人问津的状态。
再抬眼看看参观浅草寺的路明非和绘梨衣,发现一个抱着签筒的小和尚正站在他们跟前。路明非随手抽了只签出来端详上面的文字,绘梨衣在一旁探着头也想看看写了什么,路明非索性把竹签递给还在微微垫脚的绘梨衣,摸出手机开始发短信。
李苏垂下眼帘,激活黄金瞳。当他再次抬眼时,已经能看到那个小魔鬼了。路明泽就坐在路明非不远处的花坛上,翘着个二郎腿跟他互发短信。高高抬起的小腿晃啊晃的,脸上带着促狭的笑容。
聊着聊着路明非气不打一处来,就连发短信的动作也带着些恶狠狠的味道。没过一会儿,那些和他一样隐藏在人群中的人纷纷收拾家伙离开了,天上那只胖胖的飞艇也掉头飞向其他方向,慢慢悠悠。
小和尚又跟路明非说了些什么,绘梨衣认真收好和尚的御守,也由着路明非牵着手离开了。坐在原地想了想,李苏走向正准备把签筒收好的小和尚。
“能抽签吗?”李苏点了点小和尚面前的木桌。
“请,施主。”小和尚闻言又把签筒拿了出来,李苏随手从中抽了一支。他看清了签文,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施主能让我看看吗?需要的话我可以帮您制作......”看清签文后,小和尚识趣的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签文是:
“登舟待便風,
月色暗朦朧。
欲輾香輪去,
高山千万重。”
签文本身还有些暧昧,但签文下面的字就简洁明了了:“凶。”
小和尚有些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签筒里面的签分为“大吉”、“吉”、“小吉”、“末吉”和“凶”,“凶”的签也就十几支,实在是难以遇到,没想到今天遇到了一次。
“这......”看来小和尚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有些为难。
“没事。”李苏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不介意。“既然无风,那就自己来当风吧。”
听到他的话小和尚愣了愣,缓缓施了一礼。“那小僧就祝愿施主武运昌隆吧。”
“借你吉言。”李苏把签轻轻c回签筒,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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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李苏坐在老屋楼顶的边上,黑色的大伞以他的肩头为支撑,把整个人笼罩在了里面。他用空出的手拿着装备部特制的望远镜举在眼前,另一只手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关东煮。
酒德麻衣就在另一边的屋顶上,伏在雨披下专心致志地瞄着餐桌上的众人。李苏忽然在想如果给酒德麻衣的狙击步枪加个下挂镭s会怎么样?场面肯定很有趣。
过了一会儿,酒德麻衣摸出手机发了个短信。是时候行动了,李苏单手一撑从三楼阳台跃下,走向宝石般明亮的chateau joelrobuchon。
正站在站在门口正在叮嘱门童的总经理看到有人走过来,带着笑容迎了上去:“先生您好,请问您预订时留下的名字是什么?”
“我没有预订。”李苏缓缓摇头。
“抱歉,”经理的笑容里带着几分歉意:“我们只会为......”
没等他说完,李苏直接把手上的东西举到经理眼前。看到这枚铜徽经理呼吸一滞,神鞠躬:“抱歉,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没事,大部队随后就到。”李苏把手上的十六瓣菊家徽收紧怀里,拨开总经理自顾自地走进去,心说这枚从源稚生钱包里顺出来的徽章还真好用。
位置很好找,整个大厅里只有一张桌子被屏风围住了。可能是因为总经理已经用设备通知了服务生和屏风外的黑衣保镖们,每个人都带着谨慎的神色为他让开了路。
刚刚绕过屏风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里面的情况,一声中年妇女大吼便传了出来:“都是这个死小子!都是这个死小子!他就是老天派来整我的冤家!”
与此同时圆桌上的胡椒罐和花椒罐划出弧线,飞向餐桌餐桌旁低着头的路明非。
李苏上前两步站到路明非身后,双手从他肩膀上探出接住了横飞的胡椒罐和盐罐,轻轻放到圆桌上。出手的路明非婶婶发现还有人为路明非出头,下意识往后缩了缩,一脸警惕。
“该走了。我去帮你拦一下。”他俯身到路明非耳边轻声说,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拍肩膀的时候他把路明非一直小心维持高高立起的衣领按了下去。这两天不论去哪路明非都小心翼翼地拉直自己的领子,不论是在游乐园里跑得气喘吁吁时还是漫步在浅草寺里。
如今衣领被压下去了,露出了后颈上狰狞的伤疤。之前被子弹擦过的地方已经愈合了,但一道横向的伤疤留了下来。
一般人怎么会在脖颈这种致命部位留下如此狰狞的伤口?陈部长和陈先生因为角度问题没有看到,但婶婶看得清清楚楚。她刚下意识想尖叫手就被旁边叔叔紧紧攥住了,桌下叔叔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腕。
李苏绕过屏风,却并未走远。
“我有点事先走了……我放暑假再回去看你们。”路明非结结巴巴的说完这句话,拉着绘梨衣匆忙离开。
叔叔突然从桌旁站起追了出去,过了一会又去而复返,脸上带着失落的神情,李苏又绕回了屏风里,做出了请的手势。“我受路明非所托送路先生和路女士回去,夜深了不太安全,请。”
“我们自己会走!不需要谁送!”婶婶声音高了八度。
“请。”李苏动作不变,不卑不亢。
“走吧。”怂惯了叔叔忽然挺直了腰杆,没想到这个一直没主见的男人居然还有些高大。他握住婶婶的手给了她个眼神让她放心,把头扭向李苏:“我们跟你走,陈部长他们家呢?”
“他们很安全。”李苏淡淡的说。
“好。陈部长,我们有事先离开了,酒店见。”叔叔意外洒脱地告别,站起来整了整衣领:“明泽,扶好你妈妈,我们走。”
“......哦。”路明泽如梦初醒,巴巴的答应。
“那走吧。”李苏也不多说,带头走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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