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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念心里嘀咕着,躲他,把脸往枕头里埋,闷闷地回:“不吃。”
    顾飒明说:“肚子饿了不吃饭会得胃病的。”
    “我已经吃过了。”祁念喉咙微痛发痒,说着哑声咳嗽了两下,更不舒服,两条眉毛皱得紧。
    “......”
    “没有,”顾飒明嘴角勾起,忍住笑意,前胸隔着层被子与祁念的后背贴合,将人翻了过来,“念念还没吃过,所以必须得吃午饭了。”
    休息室的窗帘是半开的,光线温和却更明亮,祁念从头到尾,从嗓子眼到整个腰腹、大腿都又酸又疼,眼里、脸上还能觉察出一丝事后情态,睫毛扑扇,唇色鲜艳。
    被过滤过的阳光充盈在目光里,弥漫些许胶质的暧昧。
    望了一阵,不知怎的从中望出了点委屈,祁念别扭地抬手遮住眼睛,生闷气似的装聋。
    顾飒明似笑非笑地低头,鼻梁嗑在祁念的下巴上,照着祁念脖子上几小块红痕重新摹了一遍,身下顶了顶,心不在焉地问:“既然吃过了,那好吃么?”
    祁念颈脖敏感,原本在躲,被顶了一下,闻言更是顿时全身僵住,从耳根开始蔓延到脸蛋染红了一片,颜色熟透。
    “相比起来......”顾飒明揉搓他的耳垂,讲得不咸不淡,“以前还会说好听的话,说想要哥哥,”他胜券在握地歪曲着事实,“现在动不动就不理哥哥,中间隔了这么多年,看来还是更喜欢以前的。”
    祁念此刻才是真的蹙眉,撤下手臂,乌溜溜的瞳仁盯着顾飒明,扁嘴道:“你怎么这样......我......”
    他幽怨不已,忍着酸痛凑上去亲了他哥哥一口。
    顾飒明听着他还沙沙的嗓音,心里软得不行,压下逗弄的心思,得了便宜便收手。
    “不生气了,”顾飒明捞起他,从床尾拿了那件长袖,面不改色地扫过祁念的上半身,给祁念穿上,“稍微吃点东西,不然我不放心,别再养瘦了。”
    顾飒明换好一身难得一见的休闲装,简单擦干的头发更显随意。出去时办公室内的气味已经淡了,他按下门锁,又批了两个文件,助理推门进来。
    那生活助理愣了一瞬。他没见过这样的顾飒明——除了此刻正在办公、眉眼里露出的惯常的严肃深沉,顾飒明周身散发出更多的,是一些干净凌厉又轻松恣意的东西。
    这样的顾总让人感到陌生。
    生活助理将两份餐放到桌上:“顾总,粥一份是牛肉的,一份是鱼片的,还有几个小菜,都让做的清淡又爽口的。”
    “嗯,辛苦了,”顾飒明停顿片刻,说,“你等会,半个小时后,让我们自己那边的财务总监过来一趟。”
    “好的。”
    顾飒明见人出去了,合上笔帽,把还冒着滚滚热气的吃的端了进去。
    祁念栽着脑袋在发呆,见顾飒明回来了才回神。
    他吹着气,小口小口喝完半碗鱼片粥,不肯喝了,就靠在顾飒明身上,半阖着眼,边看他哥哥吃东西边蔫蔫回话,有一句没一句的,谁也不在意,不嫌烦。
    最后他被放倒在枕头上,微肿的唇瓣张着,安稳地跌入白日梦境里。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开头也有车,在微博@四野深深章 (bdq有点短,明天也更
    第八十章 (下)
    云城正是春雨连绵的季节,近来几日从早到晚都难得放晴。
    这晚雨下得不大,细细密密地飘在路灯光晕下,打在脸上才觉湿凉,施泽经过一个又一个的路灯,有的光线昏黄,有的接连几个都是坏的,他走得很快,不把浑身的湿淋淋放在眼里,抬手搓了把脸,才感觉到面容的僵硬。
    他心情有些复杂,焦急,沉甸甸一块石头压在胸口,但他不想拿一张冷冰冰的脸去面对他想见的人,便又捂着搓了好几下。
    施泽已经连着一个星期风雨无阻地赶来。
    他已经连着一个星期没有再见到过徐砾。
    上周徐砾约施泽下午五点见面,施泽因为路上堵车,一路狂奔还是迟到了两分钟。
    喘着气敲门时,他起先怕徐砾在里面觉得烦,不敢多敲,后来断断续续,意识到是真的没有人在了。
    “对不起,”他不死心地在外面道歉,搞得像做检讨,“徐砾,你在里面对吗,我不该迟到,不该答应了的事没有做到,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徐砾……”
    长久的仿佛没有尽头的安静,让人浑身难受快要发狂的安静。
    直到楼上有人咔咔地开门,应该是防盗铁门一开一合,响声在这写满贫穷与脏乱的楼梯间里回荡。
    施泽无心顾及,浑浑噩噩,大脑一片空白,只有守在这儿这一个办法。
    他不愿意走,他怕等徐砾再回来时看不见他、以为他真的爽约,还怕这一个错误会让自己的努力前功尽弃,再也得不到徐砾的信任。
    走下来的楼上的住户是个老太太,颤巍巍拄着拐杖,施泽侧身让开一点,也不嫌丢人了,哪里还在乎会不会被人看见。
    谁知那老太太站在旁边不走了,眯起眼瞧他,发问:“从来没见过你,做什么的?”
    许是施泽看起来人高马大,怔愣在原地时表情看起来不像什么好人,对方突然拿拐杖砸了砸地,愠怒道:“又是来讨债的?他不是说早就还清了吗?我跟你说这房子是我的,跟那小崽子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她情绪起伏,充满褶皱的手使劲挥舞,“这房子我不租了,不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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