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跟臣妾交代一下呢?”
寝殿里,芙蓉帐之内,宋君偃正匍匐在床榻上,享受着干婉给他的按摩,力道不大不小刚刚好,实在太舒服的时候宋君偃甚至还呻吟出声。
忽然干婉冷不丁地问了这么一句,让宋君偃全身的汗毛都为之竖了起来。
子偃讪笑了两声,翻过身抓住了干婉的柔软的小手,两只大手讨好似的搓着。
“那个……婉儿啊,难道寡人还能有什么瞒着你不成?事无巨细,寡人可都让你打理的呀。”
干婉娇哼了一声,掰开了宋君偃的大手,说道:“别装糊涂了。君上,我说的不是政务上的事情,而是你的私生活!熊子丹都跟臣妾说了。”
“你都知道了?”宋君偃心里直打突。
闻言,干婉瞥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道:“你不否认就好。君上,不是我说你,你这事儿做得太不地道了!临幸了爱将的妻子不说,现在人家想离开这个伤心之地你都不给。我真怀疑你这心肠是不是铁石做的。”
“话不能这么说!”宋君偃在干婉的**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语气颇为不满地道,“那件事情就是个意外。卫氏想离开商丘,寡人不阻拦,但是熊子丹想带着卫氏和孩子出走,这个寡人绝不允许!”
“且不说熊子丹是寡人的心腹爱将,我们大宋国的五子良将之手,宋国名将,寡人舍不得熊子丹背弃寡人,背弃宋国而去,光是熊子丹的出走,就会给我们宋国带来不可估量的负面影响!”
闻言,干婉黛眉一蹙,说道:“这事儿还可能打击到君上你的名声。”
宋君偃黑着脸道:“不错。现在寡人的名声不是太好,国内的臣民很拥戴寡人,但是诸如齐、楚、魏等国已经开始抹黑寡人的形象了!什么荒淫无度,桀纣之君,虎狼之君,说的寡人比秦王还可怕一样!”
“人言可畏啊!婉儿,本来因为卫氏在熊子丹出征之后怀了身孕就很让人起疑了,现在还有有心人煽风点火,透露出了商山那一夜的事情!造谣生事,矛头直指寡人,这实在是让寡人恼火!而一旦熊子丹出走,此事便坐实了。婉儿,你说这样寡人能让熊子丹带着妻儿离开吗?”
干婉叹了口气道:“可是君上,你这样做也不是办法啊。熊子丹不思为国而战,为君上而战,这样谣言也会愈演愈烈,现在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若是熊子丹连都城都不得踏出半步的话,岂不是让这些谣言更猖狂吗?”
“那你认为寡人该怎么做?”
“放熊子丹一家子走吧!他是你的心腹爱将,这些年好歹也为我们大宋国立下了无数的战功,能比肩者也只有干骜和简雍二人而已。君上,是人都会感恩戴德的,你软禁熊子丹,他原本死心踏地地效忠于你,恐怕这个时候也会心寒的。”
干婉又搓着宋君偃的胸膛柔声道:“得饶人处且饶人。熊子丹的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或许只是心累了,想带着妻儿出去散散心而已……”
“够了!”宋君偃忽而大嚷了一声!
他从来都没有这么对待过干婉,只见子偃瞪着眼睛,脸色狰狞地道:“你不要说了!不管是谁,就算是天王老子为他求情都没用!不能为我所用,寡人宁愿杀了他,也不会放他走的!”
“君上……”干婉愣住了。
宋君偃还是第一次朝她发这么大的脾气,所以心里也有些委屈,把头扭向一边去,不想理睬他了。
子偃刚刚发了一通脾气便后悔了,他赶紧将干婉的娇躯揽到了怀里,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轻声道:“对不起婉儿,寡人不是故意向你发脾气的。是寡人昏了头了,这件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你就不用管了……”
“嗯……”干婉幽幽地叹了口气,然后埋首在宋君偃的怀里躺下,渐渐的闭上了眼睛。
……
大朝会上,宋君偃没看到熊子丹的身影,不由得皱着眉头道:“熊子丹呢?熊将军怎么没来上朝?”
相国黄庸听到宋君偃的问话,他不由得站出来道:“回禀君上,几日前子丹将军旧疾复发,倒在了病榻上了。”
“严重吗?”
“好几个名医都去诊断过了,说是子丹将军因为常年征战,心力衰竭,加上身上的疮疤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现在是伤上加伤,故而卧病不起。”
“可治好吗?”
“很难。那些医者都说需要慢慢调理,期间不可做剧烈的运动!”
闻言,宋君偃沉声道:“既然民间的医者不行,那就派寡人宫中的太医去!不论如何,一定要治好熊子丹将军。”
下了大朝会,宋君偃便将宫中的几个医术精湛的太医派到熊子丹的府邸上,望闻问切,把脉诊断。到了傍晚之时,便有音讯传了回来,无一不是声称熊子丹的身子旧疾复发,需要调养,不然会有性命之忧,或者是落下病根,一生瘫痪!
宋君偃听到熊子丹的病情竟然这么严重,不由得愣住了,随即,他又让人备了步撵,摆驾熊子丹的卫将军府。
还没进到熊子丹卧着的屋子里,便闻到了一股子草药的味道,扑鼻而来。
宋君偃挥退了屋子里的医者和婢女,连卫氏看他的眼神都躲躲闪闪的,好在子偃并没有过多地注意她,所以她也趁机低眉顺眼地走下去了。
见到国君亲自驾临,熊子丹不由得挣扎着想要起身,一只手撑在病榻上,有气无力地顶着自己的腰身,咬着牙关想要站起来,却被宋君偃给搀扶住了。
子偃抓着熊子丹的手,叹了口气道:“身体不便就不要起来行礼了。”
“君上,某……愧对君上!”熊子丹低着头,似乎羞愧难当的道。
“你有什么好惭愧的?该感到惭愧的应该是寡人!”宋君偃一脸沧桑和内疚地拍着熊子丹的手背说道,“阿丑,你的身子骨有多硬朗寡人是一清二楚,而立之年,又壮得跟头牛似的,怎么会说倒下就倒下了呢?你是装的对不对?”
“阿丑啊,你这又是何苦呢?还记得吗,在当年的阳关之会时,你与齐国勇士耿鄙比武,寡人曾经说过,宁用阳亢之地方圆六百余里的疆土,也不想你熊子丹伤一根寒毛!此为天下唱也!你现在这样自残自己的身体,叫寡人于心何忍啊?”
闻言,熊子丹声泪俱下地道:“君上,某也不想出此下策。某受君上之恩,恩莫大焉,不愿背弃君上,也不愿君上落下什么骂名,但是某的确已经身心俱疲了,还请君上怜惜,放某与妻儿返乡吧!”
看着熊子丹这么一个赳赳武夫,昂藏一丈的伟男子在自己面前虎目含泪,泣不成声,宋君偃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好吧。”宋君偃幽幽地叹了口气道。
因抱病而辞官返乡,这也算是一个理由了。这样也好堵住天下的悠悠之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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