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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诱惑在你心里》
    作者:西秦老蛇
    第九十二章
    老四隔着编织袋把那两件青铜器物逐个摸索一遍,证明了它们精美到脆弱的花边装饰都完好无损,才慢慢把心放回肚里。
    某种程度来说,这编织袋里的两件青铜器就是他今后财富大爆炸的根本,是他填平和梅姿之间那条鸿沟的基石,几乎和他的生命一样重要。
    两只编织袋里分装的两件造型奇特、制作精美的青铜器物,只花了他和鼻涕六万块钱,六万这个价格是那三个以盗墓为生的青年农民严肃商量以后制定出的友情出让价。
    虽然三个盗墓贼从事的行当很不光彩,但是他们的为人处事却很江湖也很仗义。他们解释说,论他们和鼻涕分别是同学、亲戚、乡党的关系,论他们和四哥是新结交的朋友、哥们儿的关系,还有过去二十多天他们五兄弟一起劳作冒险的经历,原本不应该收取他俩一分钱,但是不收钱就坏了这个行当的规矩。他们取一个六六大顺的吉利,只象征性收他俩各三万块钱。然后,三个盗墓贼让他俩在那仅有的五件青铜器里优先挑选两件他们认定是最好的青铜器物。然后,又让他俩在一堆玉器、陶器的陪葬里各自挑选几件留作纪念。
    六万块钱和两件精美青铜器、几件温润古玉之间只有一小部分包含有交易的成分,剩下的大部分都是明明白白的坐地分赃。
    过去的二十多天,每天夜晚他们一起乘一辆面包车往十几里外的墓地去,一起挖掘盗洞,一起运土、藏土,一起放哨警戒,实际上他们两人和那个三人盗墓团伙已经同流合污成为一个利益共同体。
    最后进入那座先秦王朝的古墓才发现,这也是一个被盗墓贼光顾过的不幸古墓,那唯一一处盗洞起码有上千年的历史。剩下的几种陪葬品虽然数量有限却制作讲究、造型精美,基本符合墓室主人生前诸侯王一级的高贵身份。这也充分说明了,三个农民出身的盗墓贼的考古识别判断水平已经超过了一般专家学者级别。
    不知道千年前那伙盗墓贼出于什么考虑,进入墓室以后却并没有把它洗劫一空,并且一次盗窃得手以后再没有回来,似乎是刻意要给后来者留下些贼不走空的财富。两间墓室里像模像样摆设的青铜器还剩下五件,还有集中摆放在一起的一堆二三十件的玉器、陶器也可以被五整除。好像先进入这座墓葬的盗墓贼早算计到了,一千多年以后再进来的盗墓团伙是一个三加二的组合,他们留下的所有青铜器物和玉器、陶器都保证能够被五个后来的盗墓贼均分,不至于发生内讧。
    回村里以后,老四根据从两本鉴赏古董的书上学来的一知半解的知识仔细判定,他们所分到的两件青铜器物还有那几件温润古玉全都够得上国宝级的文物。
    回想起和那个盗墓团伙朝夕相处的二十多天,再想起昨天夜晚和他们交易之后喝酒分手的场景,老四居然感觉到些许的不安和惭愧。因为鼻涕的关系,三个盗墓贼一点儿没有防备他,任由他用假来劲儿的虚套子和他们成为朋友加哥们儿,任由他用尽心机、煞费苦心图谋他们,从而达到最少花钱办最大事情的目的。
    傍晚,苏岐刚吃了饭正独自一人对着电脑打一份给局里的请示报告。
    有人按门铃,连续不停的按。苏岐赶紧起身去门厅,打开房门发现防盗门外站着打扮艳丽香气袭人的覃菲丽,他犹疑一下问。“覃菲丽,怎么是你?”
    覃菲丽笑盈盈说:“为什么不能是我?我来给你送好吃的东西。”
    “这么晚了,你来给我送什么东西?”
    “余慧子从广州快递过来一筐子热带水果,再三叮咛了要分一半给你。”覃菲丽不耐烦说,“别再防贼似地问了又问,快开门!”
    苏岐只得打开防盗门请她进来,伸手把水果接过来。“好家伙,这么一大兜子!”
    覃菲丽进来以后,先用眼睛四周围巡视一圈,然后不依不饶逼近苏岐,“刚才怎么啦?把我堵在门外边问这又问那,是不是在干不可告人的勾当?”
    苏岐皱眉瞪一眼她,指着桌面上电脑,“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我是在拟一份报告。”
    “我不相信,这时候你能写什么报告?”
    “不相信你就过去看一眼,是有关红光厂精兵简政裁减干部队伍的报告。”
    覃菲丽凑过去看一眼,“这五六千字的报告都是你一个人点灯熬油写出来?”
    “当然。”
    “干嘛不让秘书代笔?”
    苏岐笑了,“我哪里有秘书。”
    覃菲丽也笑了,“你正处级别的厂长,没有秘书?”
    “我整天在厂里叫喊要勤俭节约、要精兵简政,改革当然要首先从我这里开始。我们红光厂两套班子,只有一个秘书,一个办事员。”
    覃菲丽高翘起拇指夸赞,“佩服,好一个从我这里开始!”
    苏岐赶紧解释:“其实,这些都是我实际工作的心得体会,自己写会省去许多废话。”
    覃菲丽仔细看一会儿,几分担心扭回头,“果真你要大批裁减干部,这可是一个真正得罪人的命题。哎!你刚上任几天功夫,脚跟站稳了没有,就敢贸然趟这种雷区?”
    苏岐苦笑着叹一口气,“其实,我也是被逼无奈走这招险棋。一年年的,工厂里机构臃肿得太厉害。一个一千多职工的中小厂子,光是办公室里的党政干部就三百多。再加上那些技术干部,那些二线非生产的辅助人员,真正一线生产工人倒成了少数。一个工人朋友对我说,这实际上是一种大不公平,已经对一线生产工人形成了一种剥削和压迫。”
    覃菲丽咯咯笑了,“剥削压迫,你那位工人朋友有些言过其实了吧?”
    苏岐正色说,“一点儿不言过其实。多少年来,所有被招进去的年轻人都不想进生产车间当工人,稍微有点儿后台的男女都千方百计要拉关系坐在办公室当干部,顶不济的也要进二线非生产单位谋一个没有考核指标的轻松岗位。一年年的,那些会钻营、有背景的人都坐到了不劳而获的位置上,没有门路的人却理所当然被钉死在艰苦劳累的工作岗位上永世不得翻身。和咱们现在的社会现实状况一样,红光厂头大身子小了这么多年以后,也终于有些不堪重负了。”
    覃菲丽又俯下身去,把电脑上那篇文字看一遍,“你感觉这报告送上去能不能被批准?”
    “这篇文字就是按我们常务副局长授意写出来的,我本人也早就下决心把它当成一件大事来抓。否则,长此以往下去,好逸恶劳就会在我们红光厂形成一种风气,工厂所有的利润和发展都会被它所吞噬。”
    “你打算一次裁减多少干部?”
    “起码得三分之一以上,”苏岐沉吟一下说,“初步估算有一百多人。”
    覃菲丽真正担心地叫起来,“你这家伙真够狠!一次裁减一百多人,你让他们去哪里?”
    苏岐淡淡一笑说:“被竞争下岗的干部,四十岁以下的要一律通过技术培训充实进一线生产车间当工人。四十岁以上的,根据各自情况分别充实进二线单位当工人。”
    覃菲丽满脸匪夷所思表情,“从坐办公室的干部,一下子被下放下去当工人。你感觉,你这项强硬政策可以推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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