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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在别人家,我的妹妹也该到了定亲的时候。”
“公子,小姐说她不成亲。”
“我知道。”
兄妹两个曾经有一次对话,那是一次专属于兄妹间的谈心。
“皇上年迈,身体虚弱,太子多病,几位皇子野心勃勃,别家的势力也是蠢蠢欲动,这京城的安宁就像是一块儿幕布,什么时候这块儿布就没了。”
“黄家的身份过了百年,京城里不会一点风声都收不到,黄门的存在一定引起过别家的注意,不然我父母去世前不会专门留下讯息,黄门也不会隐世多年。”
“父母的大仇,妹妹即使没说,我也知道,二房的人身后还有一只黑手,这只黑手已经盯上了黄家,黄家和黄门退不了,只能往前进。”
黄文举感觉到压抑,甚至还有一丝绝望,在这波诡云集的京城,他们看不清楚敌人究竟是谁,谁都有可能,或许有一日,黄府要和整个京城为敌。
“妹妹既然决定了,我这当兄长的自然是要跟随,暗处既然已经有妹妹,朝堂上我便为妹妹的臂膀。”
从来没有想过,那么瘦小的妹妹,整日里闹着要吃零嘴儿妹妹,有朝一日会成长的让他心疼。
“就和这个京城开战吧。”
既然不甘心被人摆布,不甘心战战兢兢的活着,不愿意仰人鼻息,那就变强吧。
秦王对舟晚有些不一样的情思,舟晚却不愿意嫁人。
世间男子多薄幸,皇家男子更冷情。
“堂堂秦王,后院多一个女人是谁都无所谓,我的妹妹却是不愿意,我妹妹值得这世间最好的男儿。”
“紫六,去传话,我们拜会秦王。”
黄文举本来是温和的性子,但是骨子里武将家的血性并没有被埋没。
经历过黄家二房的无耻,见识到了祖父的悲惨,还有妹妹的决断,黄文举决心成长,他作为黄家最年轻的男丁,要肩负起该有的责任。
当天晚上,黄文举便趁着夜色下了山。
夜色苍茫中,杨山长站在半山腰,看着黄文举的身影,守山长老陪在他身边。
“你也不拦着点?”
杨山长叹了一口气:
“文举是一个实诚的好孩子,很多事他都是明白,不过愿意装糊涂,他从前把人想得太好了,如今被现实当头一棒,早些看清些人心也是好事。”
守山长老不说话,望着远方,也不知道是在看黄文举,还是在看这苍茫的夜色。
“都是老夫的心肝,我本想护他们兄妹一世,就怕老夫活不了那么久,长大了,就由着他们自己去折腾吧。”
杨山长有些惆怅,他一生未娶,无儿无女,领养了族里的杨帆当了自己的孙子,后来又收了黄文举这么一个徒弟,这徒弟本性纯善,又是个才思敏捷的,还愿意装糊涂让着人。
心里早就把黄文举当自己的孙子了,看着自家的孩子走上这么一条艰难的道路,当长辈的难免心酸。
“你不是已经去信秦王府,让池寻无论如何别伤他性命,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死不了就没事。”
“你这老鬼,老夫挂念自家孙子,你拆什么台。”
“祖父,你挂念我啊。”
杨帆猴子一样从树上跳了过来。
“哟!山爷爷,你也在啊,这半夜的,你们两幽会呢?我说你们怎么总是不娶妻,感情是一对。”
守山长老没什么表情,杨山长气得胡子直抖,直接一脚踢过去。
“你小子给我滚!”
杨帆身子在原地一扭,很巧妙的就躲开了。
“祖父,说您多少遍了,年纪大了就不要上演全武行,您瞧瞧您腿脚真是不行了,站这么近都踢不到我!”
“混账小子,老夫还收拾不了你!”
杨山长袖子一挽,再不留手,冲上去就要揍这个不肖子孙。
守山长老还是站在原地,不动不语,和天上的月亮一样,亘古不变,他似乎就是这南山上一棵老树,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少年,还要再站多少年。
“无影九脚!”
杨帆仓惶一躲,还是被踢到了:“祖父,你耍赖啊,当年不是说无影脚只有八招吗?你这第九招是怎么回事?”
“哼!”杨老山长拳脚不停:“老夫还教过你兵不厌诈,你小子怎么就不记得。”
“哎呦,这是天蚕掌,你当年说这套掌法失传了,如今这老人都这么坑自家孙子不是?”
“老夫还治不了你个混账孙子!吃我一掌!”
杨帆防守了一阵,发现杨山长越打越兴奋,这老头体力这么好?
“不陪您老玩了,我去池寻那里看看你另外一个孙子是不是还活着。”
杨山长眼看着杨帆,身姿再次奇异的一扭,一阵风一般飞向山下。
这身影快的他差点看不清楚。
“这小子什么时候轻功这么好了?”
守山长老眼里也划过一抹赞赏,杨帆的轻功确实不错。
“不好,杨帆,你敢偷老夫竹叶香,给我滚回来!”
杨山长的腰间原先挂着个小小的酒葫芦,现在空空如也。
“这孙子!这孙子……。”
守山长老拿出一壶百果香细细喝着,上回的酒他和杨山长一人一半,如今都只剩下一小壶。
“老鬼,你一个人喝多没意思,咱哥两个分一分。”
“嗖!”
守山长老也不见了,徒留杨山长一个人在原地跺脚。
“没义气的,没义气啊……。”
黄文举这边很顺利的进入秦王府,今夜月色正好,池寻在院中设了桌椅,正一个人独饮。
月色下,男子一身锦白衣裳,即使是月下独酌,竟然丝毫不见孤寂,而是别有一份优雅从容。
即使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看见秦王,黄文举还是有些紧张,不过为了妹妹,黄文举握了一下手,步伐尽量平稳的走向池寻。
“黄文举见过秦王。”
池寻扫了一眼黄文举,眼睛平静无波:“坐。”
这一眼让黄文举觉得自己似乎被冰块击中,他的年龄甚至年长池寻,但是池寻身上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就是让黄文举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不过和黄文举还是咬牙在池寻面前坐下。
“你还不错。”池寻收回身上的冷气,很少有人能在他的逼视之下还坐得住。
黄文举松了一口气,除了在杨山长面前,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居然有人能这么随意的收放自己身上的气势。
而且这气势居然如此迫人。
“为你妹妹而来?”
黄文举没想到池寻居然会这么直接。
“是,在下只有舟晚一个妹妹,从小就是捧在手心长大的妹妹,在下想让她的一生过得尽量简单些。”
提起黄舟挽,黄文举的胆气就回来了。
池寻给黄文举倒了一杯酒:“我也有妹妹,了解做哥哥的心意,你想说什么就说,不必遮掩。”
黄文举接过酒一口喝了,他喝得有些急,没喝出来,那正是醉霄楼的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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