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周仓离开,云涯儿便照周仓讲述之法,于谷间找到西去之路,往西南直奔,只为尽快与裴元绍汇合。
只是裴元绍现在隐藏于宛县之中,想要寻之,亦不是简单之事,云涯儿好不容易跋山涉水,才回到此处,结果被难倒于市井之中,心中不但焦急,更是愤懑。廖化要救,楚阙更是不能有何闪失,怎能在此耽搁。只得上街四处打听,看是否能有相熟之人。
然而这宛县里,早已不是一月之前,官军管辖时模样。张曼成派人接管了各种大小差务,虽是没有朝廷公文,却也管理得有模有样,颇像一个小朝廷。而县中百姓,视黄巾为贼徒之人早已逃尽,剩下的皆是亲近黄巾一派,和张曼成破城后牵至于此的黄巾流民。可以说是人人夸赞黄巾、安居乐业,听不到半点不利于张曼成之言论,更不消提还有什么廖化旧部了。
要说打听消息,还是得去酒舍这种鱼龙混杂之处,百姓终究眼界狭小,并不知外面变故。云涯儿抱着这个想法,围着街道转了一圈,也没有寻得一处可以坐下吃喝地方。虽有几处酒舍、茶馆模样大屋,却是住着寻常百姓,并未开门接。询问之下,竟得知张曼成不允许百姓聚众,将酒舍茶馆尽数查封,并交由亲信家眷居住。想必也是担心有人散播流言,对其不利,干脆一禁了之。
既然这县里打听不得什么消息来,云涯儿自然是站立不住,又想去张曼成军中打听。不过此番若是贸然前去,无异于羊入虎口,兴许连消息都未探得,便被抓去,当了祭品。只可惜身边并无身手矫健之人,替自己前去打听,又思起有周仓在侧之时。
正感叹间,突然望见一熟悉身影亦在酒舍之外逗留,虽见不到其面相,却能从衣着打扮和身后那把长脸认出其来,正是徐福。
不知是有意无意,徐福来回走动,反复查看酒舍,似是想入,又有所顾忌。云涯儿便走上前去,与徐福喊道:“徐兄,你怎也在此处?”其心中亦是不解,明明见得徐福独自朝北而去,按理来说不应在此相遇。
这回,徐福终于愿意回头看他一眼,显露一副没精打采之相,然后自顾自说:“你可有酒?”
原来徐福逗留此处真是想畅饮一番,云涯儿自然未带,只得冲其摇头。哪想徐福立即一脸嫌弃,又不理他,兀自朝街道走去。正好云涯儿也无事可干,又有事想托,便一路随行,看其到底有何打算,
行了不过几十步,徐福突然站定,转过身来,冲云涯儿怒斥:“你跟我作甚?我不记得曾与你结怨,即便报复,亦轮不到你。”随即摆出架势,准备拔剑。
观其神情,似是认真之言。虽说此人古怪,早在认识之前便已见识,可那时徐福尚还有些侠般豪气,并且也算是识得大体,如今怎一副醉汉模样,毫不讲理。
这令云涯儿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得将双手平举至耳侧,以示自己并无恶意,然后又诡辩之,“徐兄多虑了,此街只此一路,你在前走,我不得不在后走,看似跟随,实乃误会,只是恰巧同行罢了。”不知是顺嘴所致,本可坦言之事,却被云涯儿又说成巧合。
那边徐福自然不信,却也懒得搭理,收了架势,丢下一句“哼,你也杀不了我”便又自顾离开。只是这次脚步颇快,云涯儿追起极为吃力,终是体力不支,在路中停下,望其远去。
无奈之下,云涯儿只得拖着疲惫之躯于路边寻得一石阶,盘坐其上,看着往来行人。
说也奇怪,一路跟随徐福至此,之前还未察觉,这一安静下来,竟发现路人皆行色匆匆,并皆往同一方向行去,不似平日游走。便仔细聆听,只听得什么“祭天”、“祈福”之事,未能听出个大概。凭着在黄巾之中经历,云涯儿还是猜到何事,于是混入人群,一同往那边。
走至半道,远远便能望见众人围在一处,其间放有临时搭建高台,虽说小了很多,云涯儿还是一眼认出那高台和黄巾营中祭台一模一样,料定又是张曼成所为。
人群之中,云涯儿又望见几个熟悉身影,确是裴元绍无误,因而欣喜万分,准备上前与其相认。才走两步,徐福便从人群中横出,将其拦下,并以眼神向其示意,与方才模样判若两人。
不过也仅此一瞬,徐福便骂骂咧咧喊道:“还说未跟我?也罢,你杀得了我再说。”而后又隐入人群中。
即便云涯儿再怎愚钝,亦能感觉其似是不让自己与裴元绍相认,却不知为何。然后便想起韩暨曾教自己之事,认为还是小心为妙,于是走到一旁,静观其变,准备等祈福结束之后再与之会面。
哪只,就这片刻功夫,人群之中突然杀出一群黄巾死士,直冲裴元绍而去。裴元绍于慌乱之中被划一刀,才抽出刀来,与之争斗。随行之十几人,亦各自亮出兵器,厮杀起来。
起先那死士本只几个,却是越打越打,并将裴元绍之众分割开来,每人皆要力敌数人,明显处于下风。云涯儿望见这些,欲上前相助,却又碍于自己实在无甚武艺,怕是只能拖那后腿,只得站在一旁揪心看着。
斗了一阵,裴元绍众渐渐有人被擒,只剩得连同裴元绍一起三人,好不容易突破包围,互相掩护,死士急切攻击终不能得手。
突然又有一人从人群中举着大刀跳将出来,大喝一声:“好你这叛徒,果埋伏于此,若不是‘神上使’深谋远虑,你等怕不是已经得手!”那人强壮有力,面目狰狞,不是别人,正是杜远。
杜远一来,死士立即散开,任杜远一人冲三人各挥三刀。除了裴元绍,其他人人招架不住,被其将刀刃打落,正欲去拾,却已被死士架住,不敢动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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