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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耽搁之行3
    尽管装作万般无用,仍被劝说再三,盛情难却,只得勉强答应,暂歇一晚,再思对策。哪知一晚歇完,才知这乡勇上下,各人寸步不离,无论何事也必须结伴而行,比那黑山之军更为严格,完全找寻不得逃走之机。
    不知不觉,已随军来至一县郊外,更是未曾想到那赵慈早已在附近林中埋伏,只等各路人马前来汇合。这般看来,哪是暗杀,分明就是欲起兵造反,兵戎相见再所难免,哪还有回转余地。
    说这领队之人倒也心急,一入林内,便要带众人前去面见赵慈,惊得云涯儿差点显露出来。再而仔细一想,自己如今已经恢复,那赵慈又不认得自己,有何好怕?这才平稳了许多。面见赵慈之后,其果未留意,只把云涯儿当做小卒,使唤了一番,便叫其与众人一同退下了。
    这番再见赵慈,因无上级在前,其为最大,终是观得其之耀武扬威,与在楚阙跟前之时那般畏首畏尾简直不似一人。知其如此,云涯儿反倒宽心了许多,如此未有城府之人,尚且不足为惧,往后也不能兴起如何风浪,让其替廖化报仇风光一把,倒无不妥。
    因而云涯儿又将心思完全放回如何尽快离开此处前往冀州之事上。奈何左右皆是耿直之人,无论如何欺骗,也绝不违反纪律,完全不能找得一人离去之机,实为头大。前前后后,陆续又有几队人马前来,云涯儿最终也未能骗得周围之人,却被分发武器,召集汇合,立觉大事不妙,然而为时已晚。
    不知这赵慈何来勇气,不躲不藏,竟敢就此起兵而反,号令众人呼喊口号,急往县中攻去。以往黄巾之时,就连那张曼成也要制订计划,再而行事,如今这赵慈,不可谓不鲁莽。意外之是,赵慈竟比那张牛角运气好过甚多,官军因应对不及,尽皆四散逃走,即使乡勇这般连番突进,也未有阻拦。
    而云涯儿放缓脚步,一路跟随,好不容易落于阵尾,却发觉众人已将县城团团围住,此时若走,只更明显。无奈之下,只好站于原地,摇旗呐喊,等那赵慈得胜而归。
    也不晓此番是否为那官军诱敌深入之计,反正赵慈已是膨胀无比,亲率部众直往大道急攻,此正兵家大忌。交战之前,官军一兵未损,看似慌乱,实则战力仍在,若此时能有一果敢之将挺身而出,率众力敌,赵慈必败。
    待赵慈又再往前挺进些许,果不出云涯儿所料,官军突然奋力杀出,伴以头顶箭矢,上下齐攻,来势凶猛,瞬间便将乡勇冲散,使之各自为战、无法支援。
    一时之间,众乡勇慌乱无措、无心恋战,任凭赵慈如何指挥呼喊,也于事无补。本来若是乡勇训练有素,遭遇埋伏,也不至于此,可惜乡勇之中鱼龙混杂,又无严明军纪,平日怠于操练,有此结果,倒也不奇。
    头疼之事乃是,这赵慈败便败罢,尝些苦头日后再不思造反之事也好,偏偏仍要负隅顽抗、强整阵形。而这头领有难,外面之军岂能坐视不理?云涯儿只得又随军突入,前往营救赵慈。
    如此景象倒是颇觉眼熟,忆起往日三番几次也曾如此,不过多半皆是败兴而归。思来这般正好,情急之中已无人有暇顾这一两逃兵,若能就此趁着败退溃逃之际悄悄溜走,更是再好不过。
    可云涯儿却未曾想到,自己往日盘算鲜有得手,今次自也不例外。只见赵慈及其部众得援军相助,竟已不再慌乱,合力迎敌,在那赵慈带领之下力挽狂澜,又再将官军逼得节节败退,气势如虹。
    本还打算对那官军计谋夸赞一番,现在看来,原来不过是在无路可退之时,打算殊死一搏,结果哪想赵慈顽强,顶住了官军气势最盛之时。而后乡勇之众源源不断,官军却是孤立无援,已然心虚,终是弃守,落荒而逃。
    得胜之后,这赵慈倒还不算糊涂之至,并未乘胜追击,下令先行安抚伤兵与附近百姓,然后才思论功行赏之事。只如此小县,既不富庶,也无重兵,乡勇以多攻少,又是突袭,实也不算如何大功,不过是为振军心罢了。
    值此小捷,乡勇上下自是高兴了,却把云涯儿愁得眉眼也舒展不开。得亏各人只顾自己快活,又不与云涯儿相熟,才能独坐一旁处心积虑思那逃走之事,不必强颜欢笑。
    然而乡勇毕竟也算一军,即使军纪再不严明,那赵慈再不重视军威,也仍有看守立于营外,进出必须通报。交战之时亦未能寻得佳机,而今处处有人提防,又怎走脱?照往日经验来看,也只夜间有人前来劫营制造混乱一途,才能得手。
    失了机会,又知自己身手太差,不可强逃,云涯儿便懒得再思麻烦之事,索性就此吃吃喝喝,只盼官军重整旗鼓夜间来袭。然,直到酒足饭饱也未能如愿,倒是遇得其他机会。
    因军中各人受赵慈等黄巾残部影响,本就盛行骄奢之风,这番又有酒食。守卫看之许久,心生不甘,见云涯儿新来且独自一人,便以换岗名义故意欺之,让其顶替,却不曾想云涯儿正求之不得。
    只这守卫两人一班,就此高兴还为时尚早,转而细细观察。那另一守卫倒是老实之人,尽管羡慕之情已表露脸上,但因不够嚣张跋扈,又不敢擅离职守,只得远远望着。观得如此,云涯儿立生一计,而假意关切问之,“不知这位仁兄是否也未饮酒赴宴?”便听那守卫叹之一声,未有作答,于是趁热打铁,又对其说:“那为何还未有人前来替换仁兄去吃酒食?”
    忽见那守卫惊恐望来,并慌忙说道:“我等看门小卒,即便被屯长遗忘,也自当尽职守卫,岂敢妄生猜测?”随之挥之几手,“看你新来,还是莫问此事了,你且只消记得安守本分便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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