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驰和白若兰回到白石村之后就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白驰的奶奶很爱他,这是白驰所知道的一件事情,毕竟父母把他留守在家里的时候就是奶奶一人在照顾他。
以前初中回家,或者高中回家的时候白驰的奶奶总是会坐在家里门口等待着白驰的回来。
白驰每次回到家的时候,肯定已经有已经煮好的饭菜等着他,不过都是已经变得很冰凉了,因为早在一个小时之前就已经放在了桌子上。
白驰回到家的时候,有一种失神的感觉,可能是家里紧锁的缘故,站在门口的白驰一瞬间觉得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家。
其实白驰早就知道会遇到这种情况,因为他这次之所以回家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听到奶奶病重。所以父母才会把白驰从学校里面催了回来,白驰的父母因为工作的原因可能会晚点回来。
奶奶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四年前和爷爷一样所睡在的那个地方,白驰觉得可能这也是一种命运也说不定。
于是白驰背着书包转进了屋子旁边的小巷,在小巷的深处,有一间用泥土做成的房屋,那是爷爷和奶奶以前所建造的房子,是他们的恩爱之地。他知道,奶奶现在一定在那里。
“白驰,你回来了。”
白驰的大伯从泥土屋里面出来,看着他满头大汗的样子,似乎经历了一场灾难一样。而且大伯还带着一个口罩,就像前方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嗯,我回来了。”
“阿姨在里面,她很想见你,你去看一下她吧。这个,给你。”白驰的大伯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新的口罩递给了白驰。
农村里的人都比较迷信,认为把自己的父母叫做爸妈不够旺,所以他们就会把自己的父亲就做阿叔,而母亲则是阿姨。
“为什么要带口罩?”
白驰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大伯,难道前面真的是毒气聚集的地方。
“这个,你去到里面就知道为什么要带口罩了。白驰,这次你回来的时候,你家里人有没有和你说清楚阿姨现在的身体状况。”白驰的大伯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尴尬的说着。
“说了,说奶奶最近身体不好,想让我回去看看。有什么事情吗?”白驰不解道。
“看来你的父母没有和你说清楚啊,不过也怪不得他们,他们也有他们的考虑。不说了,你先进去吧,进去你就知道了。”
“嗯。”
“进去之前记得带上口罩,里面的气味有点那啥。”白驰的大伯从自己的裤子里拿出一把钥匙对白驰说:“这是你们家里的钥匙,既然你回来了,就先放在你这儿吧。你的父母过几天也会回来。”
“知道了。”
白驰说完后,就走到那个泥土屋里面,不过白驰并没有听他大伯所说的话那样,带上口罩。
这是什么气味?这绝对是白驰有生以来闻过的最难闻的气味,那是屎和尿混杂在一起的气味,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气味,白驰非常的在意。
那是白驰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一辈子都不想去回忆的气味,不过他却再次闻到那种气味。
那是和他爷爷死亡的时候那样,身体开始变得腐朽的气味。白驰带上了口罩,感到心非常的痛。他原本以为奶奶只是生病而已,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带上口罩后,白驰觉得舒服了很多。白驰进入到那间泥土屋,然后走到床的旁边,他的奶奶现在就安静的睡在床上。
看着床上的奶奶,白驰有一种不知如何说出来的感觉。白驰觉得奶奶还是和四年前一样,没有什么很大的变化。
白驰抚摸着奶奶的手,奶奶的手非常的冰冷,白驰记得以前小的时候奶奶总是会用她暖乎乎的手来暖白驰的小手,因为白驰从小就没有什么血气,一到冬天的时候,白驰的手就像冰块一样。
可是这次奶奶的手却出乎意料的比他的还要冰冷,明明之前白驰的手要冰冷很多。
“什么人?”
从床上传来了奶奶微弱的声音,白驰贴到奶奶的嘴边才听清楚她说的到底是什么。
“我回来了,奶奶。”
“谁啊,听不太清楚。”
奶奶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睁开自己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累的缘故。
白驰的奶奶现在已经八十多岁了,在白石村里面可以说是一个高寿的人来的了。白驰知道,这是年纪大以后所造成的衰老现象,如果一个人活到这个年纪都是必须要经历的。
毕竟,奶奶也老了。
白驰的奶奶是一个很勤奋的人,每天早上五点多钟的时候,奶奶就会起床然后去到楼下买猪肉。然后就去自家的菜地施肥,然后就是回到家里煮好早餐。做完这一切之后,白驰的奶奶就会坐在家里面的摇椅发呆,不过不是这间泥土屋,而是在这间泥土屋前面的新屋。
差不多中午十二点的时候,白驰的奶奶肚子饿了就会到厨房里面煮饭吃,吃完饭后就把那些剩菜剩饭拿去喂鸡。
然后下午的那段时间就会到白石村的店铺里面,一直注视着远方。不知道她到底在看什么,是在等待自己的孩子,还是在等待自己的孙子回来,还是在自己以前老伴经常坐的位置怀念老伴。
然后差不多六点多的时候,她就会一个人回到家中,然后就是煮晚饭,随即就是去喂鸡。
再以后就是洗澡,将近八点多钟的时候就会睡觉。每天大约十点的时候,白驰的奶奶都会爬到三楼,来到白驰的房间,然后找一张椅子坐下,喃喃的说:“我这个孙子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发呆了半个小时的时候,白驰的奶奶才会回到一楼继续睡觉。
白驰奶奶的一天就是这样度过的,就是这样白驰奶奶度过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直至今年,她再也走不动了,她再也无法上到三楼看自己孙子的房间了,她变得比之前更为郁闷。
白驰的奶奶还是一个比较争强的一个人,她总是想证明自己比他人厉害,可是却是打脸无数。再这之后,她就把希望寄托给自己的儿女,她总是会说她的子女怎么孝顺自己,然后向村里人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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