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少年望着那半边隐藏在雾中的郢都城,郢都,终于到了。
高楼低瓦相间,灰蒙蒙的低沉色调,很符合这阴天雨雾的氛围,与大明皇朝时的北京城比起来,如果那时候的北京城是大家闺秀,那这郢都城便是小家碧玉,安逸看着郢都城,心中暗自做了比对。
“吴仙师,家师在郢都候着你,安公子方才说对山鬼感兴趣,不如与我们同去?”
青衣少年待到船停下,望着远处的城墙那熟悉的身影,莫名感到亲切。
安逸点了点头,既然这楚国国君寻人抓捕山鬼,与其自己一个人愣头愣脑的去找那辛夷山中的山鬼,不如跟着楚国国君差的仙师一同而去。
一来省钱,二来省力。
岸边候着的人远远地看着青衣少年的船便已经准备着接引,很快在岸上人的牵引下,船靠在岸边。
青衣少年带着几人下了船,下船的时候,岸边已然站着一位发丝黑白相参的黑衣先生,黑衣先生见着青衣少年很是欣喜,那冰冷的脸在那一刻似融化了一半。
“湘儿,你这一去可真是够久啊?”
“老师,瞧你说的,我这不是还是将仙师给你带回来了吗?”
那中年男子手拉着白衣小童,这小家伙握着老师的手刚刚受惊的心才最终安宁了下来。
中年男子看着安逸与吴道子两人,面色有些疑惑,这两人……他一个都不认识,他认识的那道家真仙可不是这般的年轻人啊。
“湘儿,你确定你没找错人?”
那青衣少年咳嗽一声,摇了摇中年男子的手,尴尬的说道“仙师说年岁大了,差的弟子前来,说是让吴仙师历练一下。”
说罢便转过去看着安逸与吴道子,介绍中年男子道“我家老师,楚国三闾大夫屈原,年长于两位,称一声屈先生便可。”
然后指着吴道子与安逸介绍道“吴道子仙师,安逸公子,这两位皆为仙家人物。”
“晚辈吴道子拜见屈先生,家师南柯子有伤在身,特派弟子下山除鬼,让弟子代其向先生问好。”
“晚辈安逸拜见屈先生,早就听闻屈先生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真是人如其名。”
安逸未曾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上屈原,他说自己这一声晚辈说的是发自内心的,在他前大学之前的寒窗十数年,他唯一感谢的古人便是这位屈先生,其余名人皆留给他们无穷的诗词歌赋来背诵,唯独这位,除了那些东西,还留给了他们一个名为“端午”的假期。
只是,不知道这屈原与他熟知的屈原是否是同一人?
屈原捋了捋胡须,原来南柯子那老家伙身子抱恙,怪不得派来了个年轻娃娃。
倒是这安公子,他挺感兴趣的,吴道子算是故人之后,这安逸非亲非故,这一拜竟然让他感受到了一丝真诚,有趣。
“说不得晚辈前辈,不过是闻道有先后罢了,快快请起。”屈原扶起两位,而后看着那船上,脸色有些疑惑。
“项将军呢?”
白衣小童听到屈原在问项云飞的事,连忙有袖子捂住自己的脸,青衣少年无奈的笑了笑白衣小童的动作,而后命人将船头的尸体抬了下来。
“路遇劫匪,项将军为保护我们丢了性命……”
屈原看着那头与身子分离的项云飞,血已经流的快干了,被微微的小雨洗的苍白无力。
以项云飞的武功,没可能被普通的盗匪搞成这样吧?
“楚国江匪元老级人物,海蛇帮的大当家路飞亲自带队……”
安逸听到路飞的名字深吸一口气,原来是那个家伙,除了这些养在深宫的贵族不识他的名字,恐怕没有几人不识他的名号了吧?
楚国被湘水贯穿,本就是江水纵横,交通几乎一半都要靠船,这也就滋生了江盗这一行当,而路飞则是其中的元老,属于第一批靠这个发财致富的流寇。
楚国江盗屡次清缴均告失败,倒也打击了这些家伙的嚣张,犯事的次数渐渐减少,与朝廷之间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可是,路飞出手的话,你们……”
屈原作为身居庙堂之高却心系天下的大臣,自然了解这些江盗的真正实力,路飞可是与上柱国昭阳硬撼之人,孰高孰低,没人知道,只知道上柱国昭阳斩下路飞一只眼睛惨胜。
而若是这样的任务要劫湘公主与旭殿下的船,应该没有活口才对。
“多亏安公子搭救,那路飞才没有动我们。”
“喔?”
屈原看着安逸的眼神多少有些惊讶,无论他采取的什么手段,年纪轻轻,竟然能让路飞退避,当真是仙家人物啊!
“多谢安公子保护湘儿与旭儿,老朽在这里谢过了。”
屈原弯下了挺直的脊梁,湘儿与旭儿,他是当做自己的血脉来对待的,安逸担得起这一拜。
安逸连忙扶起屈原,笑道举手之劳,不劳挂齿。
“对了,楚君正在殿内借鉴此次的除鬼贤士,两位跟着老朽进殿直接面见楚君好了,省得走一道程序,浪费时间。”
屈原似乎并没有责罚楚湘与楚旭之意,而是吩咐了一下将尸体运到官府,而自己则带着安逸与吴道子还有两位殿下一同入了宫殿。
一路上楚湘与楚旭似乎有些高兴,一旁的屈原轻声叹了口气,轻声对着楚湘道“公主,那项云飞虽然死了,也不要过于开心,项家定然还会举荐新的人来借口保护来监视你们的一举一动的,如今王室势弱,万事谨慎。”
屈原一声公主倒是道出了楚湘的真实性别,女儿家出走江湖,自然要小心行事,所幸无论是吴道子还是安逸结尾看出来她是女的。
“老师,那恶心的项云飞好不容易被那路飞斩了,我与小旭也能放松一段时间了吧?”
屈原点了点头,这倒是,项云飞在项家的地位并不低,一时之间要再抽出一员大将行这监视王室血脉之职,应该还是需要一些时间来准备,只是此次项家定然会就此事借题发挥,只是苦了楚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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