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阳光照在身上,却感觉不到多余的暖意,望着山峦相接的辛夷山,若是要达到山顶,时间定然不少。
“那山鬼居于山顶的女神庙,不喜光亮,夜晚现形,仙师们若是要镇压她,从现在开始上山,到了女神庙应当正是那山鬼出没的时间段,祝各位好运。”
陈毅夫看着由近及远逐渐攀升的辛夷山,心中有些无奈,想到当年种下的因便觉得后悔,若是早知道会造成如今的后果,怎么还会去干那事。
虽然震惊于这渔夫知道的这么多,众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前两批的仙师队伍可都是他带过来的,知道的多一些也并不可疑,没有像安逸一样见到他的手段,自然便只当他是一名普通的渔夫。
“那我们即可如入山,老先生明日可要记得来接我们啊。”
“那是自然……只是,郡守大人,我那玩命钱?”
李曲师尴尬的咳嗽一声,连忙让随从付了一半的钱,差点把这茬儿忘了,若是明日有幸下了山,却又没人来接岂不是悲惨了。
陈毅夫美滋滋的商船走人,安逸对着陈毅夫眨了眨眼,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你怎么跑了?不是说好要解决你的因果吗?
陈毅夫对着安逸笑了笑,示意他放心好了。
“对了,此去神女庙虽然只有一条路,白日没有山鬼出没,但是有神使精怪出没,这山中还有各种迷障天险,诸位小心!”
陈毅夫的声音在迷雾中传出,在众人听来,似乎有种溜之大吉的意味。
一心数十人听了陈毅夫的话突然觉得身边吹来一阵凉风,神使精怪,天险迷障,原来镇压这山鬼面临的可不单单是山鬼一物,还要面对这么多潜在威胁。
“现在已然没有退路,诸位,上山吧!”
“……”
“等等,湘公主,咱们这么散漫的上山必然不利于行动,我们现在必须确定一个领导者,其余人要尽可能的服从他的命令,否则不利于应对危机。”
项凤本就出身军人世家,虽然桀骜不羁,但是也看出来了目前数十人如果就这么散散慢慢以小团体的形式上山,恐怕不利于镇压山鬼,他来辛夷山的真正目的自然也不好达成。
楚湘看着项凤,虽然她不喜欢项家人,但是项家人也的确有过人之处,侧首看着项凤问道“项将军此话有理,那你觉得这领队者该谁来做呢?”
项凤咳嗽一声,挺直了本就笔直的脊梁,脸上写着自信。
“湘公主,你身份尊贵,肯定不适合当这个领队,而在场有本事的人不少,不是我自吹自擂,但是能做到统帅众人,天生便有领导力的便只有我世代为军的项家。”
他像是在说一件很普通平凡的事,因为他有这个资本。
项凤身后的部下自然是力挺他,纷纷点了点头随声附和。
那一行江湖术士一开始虽然被项凤瞧不起,但是也能看出来这群人里面,真正有这本事的自然也是项凤,他们只需要跟着项凤上了山,到时候镇压山鬼一事各显神通,谁能收服那山鬼,便意味着一千两黄金,想到这里,纷纷点头同意项凤作为领队。
李曲师两人自然是等着楚湘的决定,殊不知楚湘在等着安逸与吴道子的意见,而吴道子则是紧跟着安逸的步伐,等着安逸做决定。
一环扣一环,最后楚湘几人的目光全都到了安逸跟前,让还在思索着陈毅夫所说的因果的安逸一脸懵逼。
“你们都看着我干嘛啊?”
“项凤将军说要确定一个领队,他毛遂自荐,安公子觉得如何?”
楚湘发现安逸刚刚出神,无奈的重新介绍了一下目前的情况。
“那自然是极好的啊,确定一个领队自然是有利于上山的进度的,我举双手赞成。”安逸看着楚湘笑道。
“那好吧。”楚湘回过头,看着诸人,郑重的说道“从现在开始,项凤将军便为我们十五人团队的领队,上山途中万事听从项凤将军的安排。”
“遵湘公主命。”
项凤抱拳拜谢诸人与楚湘,心中却暗笑不已,真以为我会带着你们上山。这上山途中宛如战场,总有人需要成为炮灰,你们不当,难道本将军当?
到神女庙只有一条路,一条长满青苔的青石路,辛夷山中的女神庙已经许久没人来过了,青石之间如今都长满了草,青石路自岸边蜿蜒曲折绕进山中,宛如一条生死路,踏上这条路,不是生便是死。
在项凤的带领之下,诸人便由此入了辛夷山的青石路,一行人的人影渐渐消失在岸边。
榕树潭的迷雾之中逐渐飘出一尊黑影,那黑影穿出迷雾,高约四五米,一个远远的红色脑袋,灯笼大的眼睛,脑袋下八根大触手缓缓在水岸相接的地方移动着,其中一条触手似乎有些肿胀,一双灯笼大的眼睛望着辛夷山似乎有些迷惘。
脑袋上还坐着一个怪物,正是昨夜安逸与吴道子抓住的那一个,它手上的上此时已经结痂,在月羽极强的腐蚀作用下在一夜之间不仅没有感染其他部位,反倒结了痂,不得不说这神使的恢复能力极强。
那身上长满蓑草的怪物看着那条青石路,嘴里嘤嘤嘤的叫个不停,声音之中似乎带着担心和惆怅的意味。
剩下的湘章呜呜呜的在说些什么,两个神使在那不断地交流,却不敢逾越那水中半步。
一艘渔船自水中穿行而出,停靠在那两只神使身边,满头白发的老人坐在船头,与两只神使挨的极近。
“你们两个别担心了,此番巫山女神必然还是要被老夫救出来的!”
“嘤嘤嘤?”
“那当然,你也不看看老夫是谁,我可是……”
“嘤嘤嘤?”
“我只是告诉你一声,谁知道你那么激动,就跑去看她了,还把九转魂灯丢了,若不是那姓安的小子捡起了魂灯,你们两个就在这榕树潭呆一辈子吧。”
“嘤嘤嘤……”
湘章伸出那只肿胀大触手,眼睛之中水汪汪的看着陈毅夫,嘴里呜呜呜的叫着。
“活该,我只是叫你们吓吓他们,你还真给吃了一个,没给你那只触手削了就算好的了。”
湘章似乎很是忌惮,委屈的收回了那只肿胀的大触手,轻声呜呜呜个不停,委屈的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般,将陈毅夫给硬生生的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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