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江米收下,聂卫东脸上顿时露出一抹掩饰不住的笑意。
这哪是他舅舅给他买的啊。这是他大清早跑到原先那个服装店里去专门给江米买的。
哈,跟自己的那套几乎一模一样,这要是一起穿了就是情侣装呐。
江米却不知道聂卫东的小心事,刚准备回屋将衣服收起来,小鱼儿殷勤地跑过来接过江米手里的纸袋子道:“姐,我帮你放屋里去。”说完,撒腿就往屋里跑。
“小鱼儿什么时候这么勤快了?”聂卫东望着江小渔的背影调笑了一句。
江米却不爱听,纠正道:“我家小鱼儿一直都很勤快。”
“好好好,是是是。你家小鱼儿一直都勤快。”
聂卫东赶紧点头承认。看看院子里两盆子准备洗的衣服,忽然积极道:“你是要洗衣服吧?我帮你从井里打水。”
江米本来是要先上街打电话的。可就算现在打回去电话,赵婶也不可能马上来,早一会晚一会区别不大。还不如先把衣服洗出来。
一看那么两大盆子衣服,江米就无比怀念洗衣机。
“这会儿青城有没有卖洗衣机啊?”因为怀念,江米顺口问了出来。
“有啊,前年咱青城就造出了全国第一台洗衣机,如今已经在全国范围内开始推广了。据说功能不比进口的差,怎么,想要一台?”
现在的洗衣机可不便宜,聂卫东琢磨了一下自己的存款,感觉,差的还有些远。
现在国内电器行业刚刚抬头,家电相比较民众底下收入显得有些过于昂贵。一台19寸大屁股彩电就得600多元,一台半自动双桶的波轮机估计也得上千。
不过江米有需要,就是再贵聂卫东也得想办法筹到钱,总不能让小丫头整天跟脏衣服打交道吧。而且这事应该他主动想到才对。
“算了,估计挺贵。买不起啊。”江米叹了一口气。
家里现在就一千来块钱。买了洗衣机不要吃饭了呐?现在又不能像在梨树镇那样,随时可以到蒙山去挖药材卖。
“没事,等两天我给你想想办法。”聂卫东一边从井里往上提水,一边随意地道。顺便心里还琢磨着,应该再给这井口上按上电动抽水泵,最不济也得弄个压水泵。
人工往上提水,这都多原始的劳动方式,不但累人而且危险。尤其是冬天,井台结冰,江米万一不小心滑倒井里怎么办。
井水带着热气哗哗倒进水盆里,江米先将聂卫东的衣服洗了出来,她妈她姐和江小渔的脏衣服洗了,最后才把自己那身染了老鼠血的衣服扔进盆子里。
“江米,以后那个实验别做了。我听外公说,欧家在那个岛上有专门的实验室和科研人员,但是都快二十年了,也没能研究出个结果来,白白浪费时间精力和金钱。哦,我在岛上看到过一个肉山一样的怪物,估计就是他们的实验成果。那都长得不成人样了,要是人类为了变强就变成那样,那跟自我物种毁灭没啥区别。”
聂卫东瞅了瞅四周,见小鱼儿跑到前面楼上玩去了,院子里就他跟江米,便小声跟江米透漏了一些海岛上的隐秘。
聂卫东可不想有一天江米因为这个实验失去自由,成为欧阳无敌一样的海岛囚徒。
江米猛然停下搓洗衣服的动作,抬头望向聂卫东。
她怎么觉得聂卫东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虽然从外表看,聂卫东还是从前的那个聂卫东,但他身上那股子玩世不恭的轻浮劲却淡化了很多,整个人显得沉稳而凝重。
聂卫东看到江米抬头望他,一双黑中透着淡紫的妖异眸子瞬间水波逸动,唇角微微勾起,笑了笑。
在这一刻,那双不同于寻常人的眼眸里,尽是浓厚的化不开的宠溺和爱慕,如火山岩溶,烫得人心底发颤。
江米惊得浑身一哆嗦,猛然醒过神来。
感觉这样的聂卫东实在让她消受不起。急忙低头继续干活。
最后一件衣服从清水里捞出来的时候,江米手腕都给累的发酸了,实在没有力气,稍微拧了一下就用竹制的晾衣架撑住,挂在横贯小院南北的铁丝上。
聂卫东在一边其实挺纠结,他早瞧出江米累坏了。
很想替她把衣服给拧出来,可又担心太过献殷勤会让江米反感,只能忍着心疼在一边默默陪着。
可是人家活都干完了,也不用从井里打水了,接下来他用什么理由继续留在这小院里呢?
四处一瞅,看到了小院西边那块荒着的小菜园,聂卫东嘿地一声笑了。英雄又有了用武之地。
找镢头刨地松土去,都春暖花开了,正是洒菜种子的好时候。
聂卫东家后院也有块小菜园,小时候见他爸聂长河刨地,他和他哥还手痒地上前帮忙,其实就是瞎捣乱。后来大一些了,真能干活了,却懒得跟泥土打交道,嫌脏。
现在他一点都不嫌,觉得脏点正好,等会可以赖在江米家再洗个澡啥的。
江米瞅着聂卫东反为主地轮着镢头在那里一声不吭地刨地,觉得画面辣眼。感觉聂卫东要么发烧没吃药,要么让他哥给上身了。
眼看着太阳快正中了,聂卫东这意思显然是要留下来吃饭了。江米昨天刚麻烦了人家,不好意思直接赶人,只好牙疼滴往厨房,翻看有什么菜,中午做了款待人家。
杨博康这天中午竟然带着李加航和王刚都回来了。
几日不见,李加航唇角边竟然起了一层绒绒胡,整个人看着精瘦了许多。
一看中午这么多人要吃饭,原本打算包饺子的江米,赶紧打发小鱼儿到前面馒头店去买些馒头回来,又让聂卫东帮忙去中心医院对面的菜市场买些鱼和排骨回来。
为了快捷,聂卫东直接叫上了王刚。本来他想一个人开车过去,但这次王刚看到他后,将车钥匙死死捂在裤兜里,防贼一样盯着他。只能让王刚开车,俩人一起去。
俩人回来后,不但买了鱼、排骨,还买了一些冒着热气的酱牛肉、酱猪蹄,猪头肉和大虾、鱿鱼、海虹蛤之类海鲜。
江米正要问王刚买这么些东西花了多少钱,好把钱算给俩人,就见聂卫东身后,跟着进来一个穿着破旧黑棉袄满脸风霜的老农民。
“爷?您怎么来了?”
江米看着眼前脸色发黑,口唇干裂,却笑眯眯的江老汉,有些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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