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米眼里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喜悦神色瞬间刺疼了聂卫东的眼。
他低下头看着江米捏着指甲刀的指尖,努力不让自己胸口堵着的那团燥气从喉咙里喷出来。
他早就知道江米心里并没有完全放下他哥,干嘛还要生气?
“你是不是早就盼着我哥回来了?”
聂卫东声音里透着明晃晃的委屈和指责。
就差指着江米的鼻子骂,你这个渣女,爷都失身给你,都生仨孩子了,你竟然还惦记着旧情人。
江米愣了愣神,抬头有些不解地看了一眼聂卫东。
“什么叫我盼着你哥回来?你什么意思啊?”
江米此时心里觉得自己对聂卫平只有亲情,而且否定了张循的荒唐提议,聂卫东这是吃的哪门子醋?
“我什么意思你知道。”聂卫东将左侧胳膊伸着,让江米便于给他修剪左手指甲,头却别扭地扭向右边。
“嗤,你不会是把张循的话当真了吧?跟你说多少遍了,我不想当什么隐门门主,也不想霸占你们兄弟俩。有你这么一个就够让我糟心的了……”
江米不耐烦地白了聂卫东一眼,低头用搓刀开始修饰指甲边角。时不时低头吹掉搓起来的指甲沫。
聂卫东听江米这么说,脸上神色舒坦多了,哼唧了两声道:“我这不是担心我哥回来你就改主意吗……”
“别整天瞎琢磨,有功夫陪你儿子闺女玩去,仨小东西现在睁开眼就哼唧,对了,这会儿应该好醒啦,赶紧上去看看去。”
琢磨完最后一个小手指指甲,江米把聂卫东的手一把从眼前打开,自己给自己修剪起指甲来。
仨孩子皮肤特别娇嫩,指甲一点都不能留,就怕把宝宝们的皮肤不小心划伤。
聂卫东却舍不得跟江米分开,拿过指甲刀,又拿起江米的手,“我给你剪。”
“喂,你行么你?别给我剪着肉啊,侍候仨孩子见天得洗手,剪破了得遭老罪。”江米对聂卫东显然有些不放心。
聂卫东不满地瞪了她一眼,“你小时候可是最喜欢我哥帮你剪手指甲,那时候怎么不见你不信他啊?”
是啊,聂卫平从前最喜欢帮她修剪指甲,那时候她怎么从来没对他不放心过呐?
江米眼前有些恍惚,脑海中不由自主就浮现出一个少年温和可亲的笑脸。
聂卫东懊恼地恨不得咬自己一口。真是的,怎么主动资敌啊?生怕江米忘了他哥的好一样。
江米怔忪片刻后,瞬间就返回神来,抬眼见聂卫东抿着唇,一丝不苟地给她修剪指甲,金色夕阳洒在肩头,整个人高大而温暖,心底一下子柔软起来。
聂卫平再好,也已经成了回忆。自己最该做的,就是珍惜眼前这个可以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的男人。
江米往前探了探身子,用空着的手调皮地捏了捏聂卫东的耳朵。声音甜润而宠溺,“傻瓜……”
“谁傻?谁傻?你说谁傻?”
聂卫东虽然知道自己有时候是挺傻的,但现在打死也不会承认。
把指甲剪往木质茶几上一丢,翻身将江米从藤编圈椅上抓起来,丢到旁边柔软的布艺宽沙发上,整个人一下子压了上去,开始用手去圪蹴江米的腋窝。
“哎呀!哈哈!别闹!别闹!我投降!是我傻!我傻!哈哈!”江米痒的不行,不一会就开始告饶。
柳眉在聂长河得搀扶下,架着双拐从屋子里走出来,刚好看到这一幕,不由欣慰得笑了,“年轻多好啊。不知忧不知愁的。唉,不知不觉我们就老了。”
“不老不老,你在我心目中永远不老!”聂长河如今情商显然大有长进,竟然知道及时给老妻吃宽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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