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现在,她什么也不必说,他就能猜到目的地。
金悦城。
上个月才来过,林甘蓝驾轻就熟来到林建国家,敲了敲门。
没人应。
她试着拨了电话,那头却传来冰冷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这家子人间蒸发了?
她和厉晋远对视一眼,敲了隔壁的门。
少顷,门开了,露出阿婆的头,戒备地打量着她:“你找谁?”
林甘蓝挤出笑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温柔柔:“阿婆,我是林建国的侄女,想问下他们去哪儿了,怎么敲门不开,电话也打不通。”
一听她的身份,阿婆露出了鄙夷的表情:“他们啊,走了!”
“去哪儿了?”
“他们的女儿好像犯事了,一群警察带走,就没再回来过,说不定进去吃牢饭了。年纪不学好,活该!”
“那林建国夫妇呢?”
“好像出去打工了,上次见他们拎着行李出去,就没再见过了。”
说罢,阿婆就狠狠关上了门,似乎生怕林甘蓝缠上她。
隔着门,林甘蓝朗声说了句“谢谢”,回身看向厉晋远,手一摊:“本来还想找林建国问个清楚,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凭林建国的本事,能请到江胜美做护工?
只得了一张医保卡,连她留下的生活费都没捞着,竟然还待了近一个月,到底图什么?
厉晋远对这一家子充满了厌恶:“不见了也好,我知会乔野一声,你不在的时候,他会看顾着点儿,我还不信林建国有本事在乔野的掌心里翻浪。”
就凭乔野身边那位冷美人儿秘书,已经足够解决林建国了。
林甘蓝稍微放心了些,对他说声“谢谢”,被拍了一下脑袋。
“干嘛打我?”林甘蓝护住头,似一只炸毛的猫。
“没良心的东西,一点不诚恳,嘴上说谢谢,从来没实际行动表示。”
“那你想我怎么表示嘛?”林甘蓝嘟囔。
厉晋远不用思考,毫不犹豫道:“充当女朋友,陪我回家走一趟,让我妈可以放心。”
扮演女朋友?
一想到厉老太太的狂热劲儿,为了一句风言风语,能追去医院,林甘蓝连忙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不要,不要,求求大佬放过我。”
为了转移注意力,免得厉晋远老在这话题上打转,林甘蓝拨了个电话给苏棠。
阔别一月,也不知道苏棠现在怎么样……
“不买房不买保险不贷款,有事说事,没事滚!”
林甘蓝一惊,苏棠火气真猛,连忙唤一声:“苏棠,是我啊,林甘蓝。”
苏棠的声音一下子软下来:“我刚没注意看号码,抱歉啊,蓝蓝……”
林甘蓝关切:“你怎么了,火气这么大?”
一提起这个,苏棠就拔高了声音:“老娘要去大闹婚礼现场!啊呸,男人都是贱骨头,得不到的时候口口声声甜心,到手了就弃之如敝屣!”
林甘蓝又是一惊,她不过走了一个月,难不成苏棠已经完成了从单身到恋爱,从热恋到分手全过程?
苏棠喋喋不休咒骂:“呵,找了个富家姐上悦华酒店办婚礼,老娘就搅得你们鸡犬不宁,给江州市留下一个传说!”
林甘蓝还没来得及劝,她已经草草挂了电话:“时间快来不及了,等我闹完了婚礼,咱们晚点再说。”
车厢内十分安静,苏棠一激动,嗓门也大,厉晋远基本都听见了。
一通电话还没聊完,他已经踩下油门,切诺基嘶吼着直奔悦华酒店而去。
——
悦华酒店。
林甘蓝一下车,就急急往里冲,却在门口被拦住了。
保安彬彬有礼:“姐,请出示您的邀请函。”
林甘蓝灵机一动:“我的邀请函落在家里了。”
保安:“那您可以打个电话,找熟识的人带您进去。”
林甘蓝忍不住脸上笑嘻嘻,心里。
她只好苦兮兮地看向厉晋远,蒙了一层水雾的杏眼,奶狗般楚楚可怜:“厉晋远,你有办法进去吗?我怕苏棠吃亏。”
她知道苏棠也有些手段,即使没有邀请函,说不定也能混进去,万一大闹婚礼现场惹恼了主人家,把她痛殴一顿怎么办?
林甘蓝越想越不放心,一定得进去看看。
厉晋远沉声:“我想办法。”
得了他的允诺,林甘蓝大大松口气,在她眼里,厉晋远似乎无所不能,一张邀请函自然也不在话下。
不过,这次老天爷没给他表现能力的机会,一张邀请函从天而降,落在林甘蓝面前。
她抬眼一看,又是乔野?
这回,大约是私人行程,他的身边没有跟着那位冷美人儿秘书。
“看不出厉大少还挺喜欢凑热闹,陆家的婚礼也来插一脚?陆家老一辈刚闹了笑话,把自己栽进监狱,今儿来的人十有**都是看热闹的。”乔野打趣。
林甘蓝记挂着苏棠,没注意他们的话,出示过邀请函,一马当先走在前头。
也不知是哪家的婚礼,财大气粗包下了整个悦华酒店,宴会厅内,人云集。
她环视四周,找了一圈也没见苏棠的人影,不由松了口气。
能甩了苏棠,去找个富家姐的男人,渣到底了,能及时止损离开,林甘蓝反而替苏棠庆幸。
新郎出现的时候,她多看了一眼,大约是戴了有色眼镜,在她看来,仅仅是五官端正而已,不算什么大帅哥。
完全配不上苏棠!
再看旁边的新娘,一袭白色的鱼尾婚纱,娇可爱,和苏棠是完全不一样的风格。
林甘蓝冷哼一声,私心里,还是觉得苏棠更好。
新娘和新郎刚跟人寒暄了几句,宴会厅的门霍然打开。林甘蓝一抬头,就看见了苏棠。
许是因为今天来砸场子,她穿得格外帅气,机车皮衣,搭配恨天高的铆钉皮靴,化了艳丽的妆,气场全开,霎时间吸引了全场人的目光。
新郎见了她,表情竟然完全没波动,甚至像个陌生人似地问:“你好,欢迎来参加我和妮妮的婚礼。”
话音未落,苏棠就蓄力挥出一巴掌,用力之猛,把他的脸打得偏向一旁。
响亮的巴掌声仿佛具有某种魔力,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陆之焕,你这个渣男!”
陆之焕捂着脸,像个受欺负的媳妇:“大妈,你谁啊?我认识你吗?”
啥?
这渣男不是苏棠的前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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