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陌敲了半天的门,林凤呜才不堪其扰他放进屋,结果他一待就是一个晚上,直到灵葭和寒月真人启程了,都没有出来。
灵葭心底轻蔑地哼了声,你以为就你杜若会上眼药挑拨离间么,她也会!
还更有效!
她叮嘱元澶真人和乐殊看着点山腰那个杜若,又给了老爷子一小瓶紫花凝露,让他保管着,如果林凤呜有需要,随时都能喝到。
操心安排好山上的一切,灵葭坐在小核舟上,愉快地哼着小曲儿。
寒月真人不明所以。
书上说,这个年纪的孩子都是这样,一会晴一会雨,变化快得很,还是不要打扰她了。
行到某处官道上空时,寒月真人面色忽然一凝,“下方有人打斗。”
灵葭忙停下小核舟,竖起耳朵听了一会,说道:“是一伙凡人强盗,在打劫过路的人。”
寒月真人眸中闪过一丝犹豫,显然是心软了。
灵葭耸耸肩,师父若是不心软,也不会有他们师徒如今了,她说道:“师父,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既然遇上了就帮一把吧。”
她驱使小核舟降落,下方数十个凡人打得正火热,突然看到一艘小船从天而降,顿时兵器下巴哗啦啦落了一地。
“神、神仙……”
灵葭从小核舟上跳下来,身上灵压稍稍往外面漏了那么一点,在场所有人纷纷支撑不住,乌压压跪了一片。
“我瞧你有手有脚身体健康,智力也正常,怎么就活不下去,要出来做强盗?”灵葭蹲在一个裹着脏兮兮兽皮的壮汉面前。
“神仙饶命啊!”兽皮男涕泪齐下,“俺、俺们寨世世代代都是强盗,俺不做强盗,那、那要做啥子嘛……”
“一膀子的力气,啥子不能做嘛!老天不会让努力的人饿死的,何苦非要杀人?”灵葭苦口婆心地劝说,“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今日的罪孽终将成为日后的枷锁,不如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吧。”
“神仙说的对!俺回去就跟大伙儿说,再也不干了!”兽皮男大哭着说道。
“快走吧。”灵葭挥挥手。
在场跪着的人全都如蒙大赦,哧溜一下全跑了,只留下满地散落的银两、物品以及几具尸体。
灵葭:“……”
不是,宝宝是叫强盗走,为什么被抢的也跑了。
“你们东西不要了吗?”她冲那十来个平民的背影高喊,“尸还没收呢?”
然并卵,一群人脚程飞快,眨眼就没了影,官道上空留一片黄沙漫漫。
“师父,我刚刚没有很凶吧?”灵葭无辜地撇嘴,“几百年没这么温柔过了……”
寒月真人却不鸟她,径直向翻倒在路中央的马车走去,掀开车帘,手微微一顿。
灵葭把脸凑过去一瞧,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太美了。
饶是她这些年在修真界看过无数美女,此刻心底亦止不住震撼,完全不知如何用言语形容。
车里的美人看上去仅十六七岁,双目紧闭,额头碰破了,晕开一滩血迹,心口还插着一支羽箭。
寒月真人掐了个御风诀,把人从车里抬出来平放在地上,探了探脉,片刻后摇摇头,“活不成了。”
“红颜薄命啊。”灵葭惋惜地叹了口气。
可突然又想到什么,一把抓住寒月真人的衣袖,“师父,能测一测她的灵根吗?”
寒月真人愣了愣,恍然明白她的意思,拿出一块灰扑扑的石头来,放在那美人的额头上。
石头静了许久,就在灵葭以为没戏的时候,卟卟卟卟地亮起青、红、褐、金,四簇颜色各异的小火苗,摇摇欲灭。
“四灵根!”灵葭开心地跳起来,急忙打开乾坤袋,把装着钟离袂的瓶子拿出来。
“你瞧,”她把瓶塞打开,让钟离袂飞出来,“这姑娘是四灵根,虽然差了点,但也算与你有缘,你觉得如何?”
钟离袂也看见了那张绝世美人脸,一时有些怔愣,只见试灵石上的小火苗越来越淡,然后悄无声息地,一盏接一盏地熄灭。
灵葭推了钟离袂一把,急急道:“快点决定,她要死了!”
“哦,好的。”钟离袂回过神来,立即腾起身子飞向那美人的腹部,融了进去。
与此同时,试灵石上最后一簇火苗无力地扑腾两下,灭了。
灵葭盯着美人的脸,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师父,要不要给她喝紫花凝露?”
寒月真人摇摇头,“现在尚不是时候,须待她与这副身体完全契合才行,否则就算原主已死,身体也会下意识排斥外来者。因此这副身体越虚弱,对宿主越是有利。”
“这样。”灵葭了悟,但还是打开了紫花凝露的瓶塞,时刻准备着让钟离袂服下。
不知过了多久,灵葭举瓶子的手都有些发麻了,寒月真人突然说道:“就是现在。”
灵葭立即掰开美人的嘴,灌了一大口紫花凝露进去。
“现在可以拔箭了。”寒月真人指挥道。
“是。”灵葭握住羽箭的末端,全神贯注地感知了一下,稍稍扭转箭身,随即猛地用力拔出。
鲜血自伤口喷涌而出,她忙用手按住,许是紫花凝露已经开始起效,出血很快便被遏制,试灵石上亦重新蹿出了四簇小火苗,越烧越旺。
“成功了!”灵葭欣喜地转头,冲寒月真人笑起来。
寒月真人亦微笑颔首,“万幸。”
钟离袂这具新身体太过虚弱,一时醒不过来,便由寒月真人祭出大核舟继续向凤鸣宫前进,灵葭则把人带到房间里好好安置。
“不知道乐师兄看到你这副面孔,会作何感想?”灵葭盯着钟离袂的新脸,笑得贱兮兮的。
钟离袂身上的衣裳又脏又破又臭,灵葭嫌弃地皱了皱鼻子,伸手去解她的衣带。
这具身体的原主也不知是什么身份,生得这样一副面孔,还有那么高级的紫檀马车坐,身上的衣裳却是再平常不过的粗布衫,还散发出阵阵酸臭味。
“许是因为赶路,没时间洗澡,也没带够换洗衣裳,就穿了丫鬟的衣裳?可是刚刚好像没瞧见什么丫鬟……噫,果然老天爷是公平的,有脸的女人没有胸……”
灵葭自言自语着,掀开那件粗布衫,目光向下,看到私密处,霎时呆在原地。
“啊啊啊啊!!!”
为什么会有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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