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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穹拿去丢了......
当然不能这么说!这么说骆皓远一定会松手,我一只脚的扭伤还没好全,总不能再进一回泽花司。苍穹必然是不介意的,但乌君不一样。他嘴不好,一定会当着我的面狠狠嘲笑我一番。
说出什么我将泽花司当家一样,隔几天就回来一次,倒像他是我亲爹这种话。
特别不好听,但又是事实,我反驳不过他,还不能拿他怎么样,就说气不气吧。
每当这时候,我就会格外想念那个双商极高、待人接物特别舒服的乌君,也就更加嫌弃现在这个话本狂热爱好者。
脑壳疼。
我头脑放空,脑子里全是其他的念头,竟然没装进一点关于那匕首的信息。也是,苍穹拿走它之后,我哪里还会在意它跑去哪了,左不过就在哪块泥土下面埋着。
可骆皓远不这么想。
他拎着我,再一次问道:“匕首呢?”
平静的语气下隐藏着汹涌奔腾的波涛,我的思绪被他略带怒气的话语引回来,下意识直视着他,只见那面瘫的表情下,眉间竟然还隐约有些蹙起。
原来骆皓远不是个真面瘫。
我又乱想了,正好无视了他的质问,也或许那不是个质问,只是个普通的询问。
我来不及考虑这么多了,因为骆皓远说:“不说的话,就把你丢下去。”
这么不讲道理......但却很有用。
“我知道我知道。”我忙不迭回答他:“父亲帮我收起来了,因为他说这把匕首很贵重,我不能拿来玩。”
不管是不是这个原因吧,我胡口乱诹。不论如何,至少在我看来,就是苍穹收起来了,那这口任重的锅就只能交给他背了。
但听了我这个解释,骆皓远的眉间却丝毫没有放松下来,甚至......皱得更紧了。
他看着我,好像我是个违背承诺的人渣一样。
“那是送你的。”他说。
我连忙点头。
但苍穹收走了就是收走了,这也不能光怪我,而且那天那副模样,说送礼谁信啊!难道不是你丢了匕首就走了吗?
“走。”
他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拎着我,抬步就往前走。
我看着面前,觉得现在这个情况十分奇怪。
“我们去哪啊?”我问他。
“去找白苍穹。”他说:“把匕首要回来.....”他想了想又补充道:“那是给你的,不是给他的。”
好吧,我也无法理解他的脑回路。
但现在这个情况......我低头看了看凌空的双脚,这个姿势十分奇怪,我不能接受这个古怪的姿势。
“那个.....骆师长......”于是,我被他拎着走了一段路,实在是忍受不了这个古怪的姿势,和他商量道:“能不能把我放下来,我脚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我的意思是我自己能走。
结果骆皓远听了我的话,却又停下来,将我提起捏了捏我受伤的脚腕子。
“没好全。”他斩钉截铁道,放下手又继续往紫竹舍的方向走。
我看着下面匀速过去的青石板,忽然有些无语。
那你不让我自己走,你背我也成啊,干嘛非要拎着?个子高了不起啊!苍穹也不矮,他才不会这么拎着我。
我往下踹了踹脚,想在可行的范围内发泄一下我的不快。
“别动。”结果就被骆皓远警告了。
他双眼凌厉地看过来,我下意识地就停止了我无谓的运动。
“我能自己走的。”我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试图用眼神软化他的态度。
这招似乎是有点效果,骆皓远摇头,脸上似乎是有点无奈。但那一点无奈一闪而过,消失得太快,我甚至以为是我脑补过头了。
结果他停下来,将我和灯笼换了个位置。
然后他看向我,脸上似乎是“现在你满意了”这样的表情。
我:?
怎么可能满意!
这一刻我极其怀疑骆皓远是不是某种猫科动物,只是他修为太高以至于苍穹他们看不出来,其实他与他们一样是妖族的事实。但又想了想,我觉得能冒出这个想法来的我,可能本质上脑容量也不大正常。
据苍穹所说,他是羽族首领,修为必然低不到哪里去,怎么可能看不出一个妖族的身份来。
骆皓远绝对是个人族。
这是毋庸置疑的。
至于他这种不同寻常的行为,我想了想,只能给他安上一个无法解释的解释。
虽然这个姿势很难受,但真别说,骆皓远的脚程与我真不是一个程度的。
很快,我们便到了紫竹舍的门口。
“说起来,骆师长这么晚为何会在那园子里?”我看着紫竹舍明亮的灯火,紧绷的心情立刻就松懈下来了,竟然还生了闲心与骆皓远闲聊。
骆皓远的脚步突然一顿,随后又正常地行走起来。几乎让我以为那一顿是我的错觉了。
“练剑。”他说。
我抬头看了看他,发现他的面上没有一丝波澜。也是,我想,骆皓远看着就是个面瘫,必然是没有多么强烈的表情的。
要是他突然有了其他的表情,我倒要怀疑这个是不是我所认识的骆师长了。
不过,我转念一想,骆皓远还真有闲心,竟然大晚上的来登箓司的园子里练剑。
是剑玄司的风景不好了,还是剑玄司的弟子太吵闹了?
真是一个古怪的师长。
我胡思乱想着,骆皓远已经径直走到宿星阁前,敲响了门。
门内悄无声息的。
我看了看现在的光景,心想也许苍穹已经睡了?
个鬼啊!
这个时间我都没有安寝过,苍穹怎么可能休息,没准是去了其他的地方。
我想到了那把生事的匕首,心想这么晚了没准他就是趁着月黑风高好办事,去找个好地方把那把匕首给埋了。
没等到里面的回应,骆皓远又抬手敲了敲门。
还是没有动静......
“看来父亲已经安寝了,我们走吧。”我想了想,与骆皓远说道。
他点了点头,退了一步。
我想我们这就要走了,心里不免有些失望。再加上明天的作业,这点失望掺进了明天要面对隽心师叔的恐慌,就有些烦躁了。
然后,骆皓远低头瞧了我一眼,抬步要走的脚收了回来。
他转身,抬步,眼看就要踹在宿星阁的木门上......
“骆皓远你做什么?”从我们的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似惊且怒的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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