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无论如何都想想不到,自己还能有机会能够回到小院。
熟悉的木门,院落,花圃,一切都是自己以往布置的样子,甚至那种植在小菜田的药材,也因为有人经常打理,没有生出一根杂草。
她以为,这间小院会因为他们的离去而荒废。
借着月光,她缓步走了进去,想仔细看看,男人紧随其后,像是怕她突然跑掉一样,一步不落的跟在她身边,高大的身躯像一个沉默的守护者,让她不由得感到一阵羞赧。
他真的变了好多···像是越来越黏她,还有在自己屋子里的变态举动,都让她感到莫名的害羞。
方才她听了男人的话,犹豫了半晌,还是听从了内心坚定声音的指引,答应听一听男人的解释,更何况他还保证会让自己见到重要的亲人。
对亲人的思念,还有那细微到自己都不愿承认的、一点点的希冀,让她点头允许男人带她走。
想到欧yan延在离开房间前所做的事,连翘耳根发烫,长睫微颤,别过脸儿不让男人看到自己红透的脸儿。
他竟然单膝跪在床边,小心的捧起自己的双足,用绣着金线的衣袖一点一点的擦g净脚底的尘土——那是她方才逃跑时沾染上的——他的神情是如此的认真专注,像是在做着世界上最重要的一件事。
除了清洁双足,身上的衣服鞋袜也都因为他霸道的温柔而全权交给他来服侍穿上,甚至长发也被细心的梳过了,简单的别了一个玉钗,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样子,连翘几乎说不出话来了。
她从未想到,那个高高在上的人会低下身段为自己更衣梳妆,脸上没有一点不耐的表情,反而觉得格外有趣,问她最喜欢哪一条裙子,配上最适合的头饰,将她整个人打扮的jing致秀丽,倒不像是要深夜出行,而是去参加什么庙会集市。
从前男人对自己的温柔关ai,总是蜜糖中带着一丝酸涩,仿佛自己像是一只被豢养的金丝雀,虽然有好吃的饵料和华美的笼子,还有男人的宠ai,但是这一切都显得如此不真实,她得到的这些是靠自己的外表和歌喉,至于自己的想法和心情,都显得不那么重要。
也许是因为真的ai上了吧,如果甘愿舍弃情感,做一只小宠物,那么这些心痛与苦闷也就不复存在,剩下的只有虚假的快乐和无知的幸福。
正是因为真的ai上了,她想要拒绝的意志才会如此强烈,因为这颗心不愿意为她敞开,反而用尖利的刺将她越推越远,知晓他要成亲一事,让本就千疮百孔的身t再次遭受到了狠狠的一击,她狼狈的收起全部ai意和坚强,逃到男人无法找到的地方。
世事难料,变幻无常,她寻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也回到了京城,发现自己原本就是男人未婚妻的事实。
这一切也许只能用上天的手笔来解释,她根本无法预测下一步会发生什么,因此,决定遵循内心的想法,回到了这个小院。
“所以,你让我见的人是义父和倚兰吗?他们在里面吗?”她的声音有些激动,快要克制不住跑去敲响门的冲动,为了谨慎起见又问了男人一句。
男人g唇一笑,变得柔和的五官在月光下显得分外清雅俊俏,他伸出手,握紧了连翘的,带着她走近房门,轻轻的敲了敲。
屋内传出有人起身的动静,接着是烛火的光芒,不消半刻门就被打开,一个披着单衣的中年男子出现在连翘面前。
熟悉的面容,微霜的发丝,沉稳的气质,还有那淡淡的药香,无疑证明了男人的身份。
“义父!”
连翘激动的涌出泪来,心中的担忧和不安瞬间消解,取而代之的是重逢的喜悦,她本想上前拥抱义父,却被男人的手sisi拉住,动弹不得。
“放开我!我要和我义父说话!”
她竟然还想扒开他的手!男人的脸黑的像是锅底,他深呼x1了一口气,酸溜溜的说:“说话就说话,不要搂搂抱抱的,又不是小孩子了····”
“你!”连翘sh润的眼儿堆满不悦,“不抱就不抱嘛,你先放开我,我的手腕好麻。”男人的力道不知不觉又加大了,勒得她十分不舒服。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慌张,快速的松开了她的手,又转到另外一边握住另外一只,这次的力道较之上一次轻柔了一点,却也让她挣脱不开。
她暗暗叹息,这个男人怕是不会让自己做出半点“逾矩”的举动,只好顺从的握了回去,表示自己不会造次。刚包住那只大手的瞬间,她能感到男人的身t剧烈的震动了一下,指尖试探的交缠住她的,竟然成了十指紧扣的状态。
两人之间散发出的浓情蜜意,看得顾显明是极为不爽,他瞪着抢走心ai养nv的臭男人,心里连连咒骂了好几句,只怪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救了他一条小命。
当时自己回到王府时,没有看见连翘的身影,还以为是他的安排,将连翘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奇怪的是,倚兰并没有一起跟去,被单独留在了府中,询问欧yan延也只能得到她很安全的回答,所以他也是十分挂念连翘,急切的想要见到她。
“你说过会让连翘来见我,可没想到会是深夜时分过来。”顾显明淡淡的说道,严厉的目光审视着欧yan延,想要看出些什么东西。
“这是我的王府,我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想让你见连翘也要看我的心情。”他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
蛊毒已解的世子爷内心醋海翻波,要不是因为这个大夫救了自己x命,加之又是小药娘的义父,否则早就让他ai去哪儿去哪儿了,何必留着他在这里与连翘亲亲热热,看着就碍眼。
单纯的连翘看不出二人间的暗cha0涌动,满心只想着义父的情况,更想知道更多内情。
“义父,这里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先让我们进去吧。”她提议道,拉着男人进了屋内,三人坐在桌旁,其中两人互相瞪着,两人还保持的拉手的姿势,昏暗的灯光下竟然有些怪异。
她轻咳一声,先开口问道:“义父,这些日子你都去哪里了?我听说你··我们都被赶出了王府,而且世子的蛊毒是不是已经解除了?还有··就是···你们是不是有瞒着我的事情?”
两个男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年长的那个得到默许,开始说出所有的计划。
在看到黑蛇纹,知道距离蛊毒发作还有一个月的时候,他们就开始制定了对策。
湖心亭的那个气味,让两人怀疑他身上的蛊毒与欧yan晟有关,但是有两点他们无法确定,其一是当年欧yan延中蛊之时,晟生母甄氏早已去世,晟本身也是小孩子,说是他下蛊也过于牵强,所以到底是不是和甄氏母子有关,还需要确认。
其二就是蛊毒的解除方法究竟是什么,如果真的与甄氏母子有关,那么就非常有必要套出解药的真相。
他们的计划很简单,就是假装达到甄氏母子想要得到的结果。
先派出了顾显明,装作去西南寻找解药,其实是为了引出幕后的黑手,来暗杀顾显明,从而达到降低敌人警惕和让“顾显明”si刑犯身份彻底消除的目的。
侍卫护送的马车上根本不是真的顾显明,而是被高超易容术装扮成假顾显明的j细,他们故意降低战力,让“顾显明”被杀si,尸t送到官府,那里早有他们安cha进去的人手,成功的过了尸t检验这一关,收回了了顾显明的通缉令。
对方以为,离开了唯一能够的治疗蛊毒的顾显明,欧yan延的下场只有si路一条,并不知道那个被认为是禁脔的少nv,也是药引的一部分。
为了保证连翘的安全,欧yan延还是将她转移出府,送到了达官贵人们安置妾氏情人的销金窟,极少去见她,也是保证她不被盯上。
随后他的任务,就是等待si亡,等待着最后的那一刻,恶魔露出自己的真面目、来到他面前肆意嘲笑侮辱的那一刻。
也就是那个时候,他们知道了养出蛊毒的人就是甄氏,虽然不知道她究竟是如何了解制蛊下蛊的手法的,但是他们得到了很重要的一条线索:既然欧yan晟的血能够影响蛊毒,就证明了这蛊的确是由甄氏自身养出来的,也只有靠甄氏自身才能解除。
他们靠着这条线索,在最后的一天内,找到了解药,解除了蛊毒。
说到这里,震惊的连翘忍不住cha了句话:“等一下!所以说解药到底是什么?明明甄氏已经去世了····”
男人们同时露出一抹冷酷的笑容,顾显明从柜子中掏出了一个小瓷瓶,打开盖子后,里面是灰白se的粉末。
连翘从小学医,对人t结构十分熟悉,看到这个粉末,她就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
“这是!”
顾显明点了点头,合上了瓷瓶。
“没错,这就是甄氏的骨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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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爷(邪笑):你妈的骨灰(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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