滢泓四处闲逛,不知不觉竟又到了千梨山,带缓过神来,立刻乘云而起,又远离了千梨山。天大地大,一时间她竟不知该去往何处。
“不如,去人间逛逛?”滢泓自言自语,便去往人间。
“要去人间游玩?不如一起!”一个男子拦住了去路。
滢泓抬眼看去,发现眼前是一个身着青底黑纹衣衫的男子,容貌极为出众,媚色有余,但英气不足,周身透着隐隐魔气,“你是魔?”
“好眼力!”男子道,“一人禹禹独行,何其孤寂,可愿结伴同行?”
“仙魔不两立,我仙你魔,没有同行的道理!”滢泓道,“况且,我并不觉得孤寂!”
“嘴硬的小丫头!”男子道,“你和白念离没戏,便心中不快,是也不是?”
滢泓听到白念离的名字,一股烦闷涌上心头,“有戏没戏,与你何干!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打你!”
“哎哟哟,脾气不小!”男子嬉皮笑脸道,“我不过是见了你,觉得投缘......”
投缘?又是投缘!“谁和你投缘!”滢泓召出诛仙锏,指着男子道,“再不走,我可要真的打你了!”
“嗯,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我,你真是心善!”男子又道,“果然和梨花一样!”
又是梨花!她只是想逃离这一切,想要忘记这一切,都不成么?“谁和她一样!”滢泓怒道,“看招!”
“不错不错,打我还要提醒我,真是个好孩子!”男子轻飘飘的躲了过去,竟然毫不费力。
“你到底是谁?”势力极为悬殊,滢泓自知不是对手。
“我是魔界第一美男相柳!你看到我这脸,难道就联系不起来吗?”相柳有些埋怨。
“美则美矣,就是过于妖媚!”滢泓道。
“那你还是夸我美喽?”相柳眉开眼笑道,“不错不错,今日心情颇佳,这几万年来,都没这么开心过了!”
滢泓看着相柳,颇觉意外,魔界竟有这种男子!她一直以为魔界之人,都是五大三粗,动不动便喊杀喊打,这个男子竟只关注自己美不美!也许只是迷惑于她,仍要小心应对!
“今天日子不错,你做些菜肴,你我共饮几杯!”相柳道。他见这女子与梨花相似,便认定滢泓也会做菜。
“你是魔,之前罗湖之战,你定参与其中,危害仙界安危,你我仇敌,我怎么可能给你做菜!”滢泓道。
“不是我!”相柳道,“那人用得是天魔石,若是我,是不屑于用那种低级魔石的!”相柳摇头道,“你如此冤枉我,更要补偿于我,赶紧做菜!”
“我做菜?”滢泓不满道,“你确定要吃我做的菜?我要做了,你须得吃得干干净净!”她自从得知自己五味不全,早失了做菜的兴趣,见相柳纠缠,有心让他吃点苦头。
“嗯!说定了!一定吃得干干净净!”相柳点点头,甚为愉悦地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忙活。
“好了!”根据相柳准备的食材,滢泓因菜制宜,做了一桌菜肴,相柳见颜色鲜亮,又闻到扑鼻香气,心情更佳,随手一挥,取出了一坛酒来,“你为我做菜,我请你喝酒!”酒坛开了封,香气四溢,竟是连滢泓都没有喝过的好酒,看来年份已久。“好香!”滢泓忍不住赞道。
“有见识!”相柳伸出一根手指轻点道,“除了天老那个家伙,六界就再没有人喝过这个酒!”
“你竟如此不尊重我师父!这酒菜,就莫要吃了!”滢泓一怒,准备掀翻桌案。
“停!”相柳道,“我年岁比你师父还要长些,叫他家伙,也没什么不妥!你不喜欢听,我不叫便是!休要浪费了这一桌菜肴!”见滢泓仍是看他,又笑道,“是不是看我比你师父年轻?我魔族寿命原本就要比仙族长些,天老乃仙界尊长,而我是魔界祖宗,更比他要长寿些,所以,我现在,顶多算个二八小伙!来,喝酒,喝酒!”
天老鹤发童颜,毕竟是年老者的样貌,滢泓听了,半信半疑,见相柳不再对师父无礼,也忍耐下来,抿了一口酒。这酒由于年岁久远,已经没了丝毫辛辣之气,入口绵柔微甜,一口下去,口鼻之中都充盈了香气,竟让人忘记烦恼,只沉醉在这酒的美味之中,“好酒!”
“我相柳喝得酒,自然是好酒!”相柳得意道,“美人配美酒!”滢泓本来以为相柳口中的美人是她,正欲开口,却见相柳拿了一面镜子,正极其自恋的梳理额前发丝,一时无语。
相柳照完镜子,举起筷箸,吃了一口菜道,“好酒配好菜!不错,这菜,好吃,好吃!”边吃边赞。
滢泓见相柳连声夸赞,觉得奇怪,自己也尝了一口,仍是吃不出什么,便开口问道,“果真好吃?”
“果真!”相柳点头应道,态度诚恳。
滢泓心思一转,道,“你五味不全?”
相柳举着筷箸的手在空中顿了一下,哈哈笑道,“厉害厉害,这么多年来,你还是第一个知道我五味不全的!你是如何得知?”
“不过是因为我也五味不全罢了!”滢泓轻叹道,“没想到竟遇到一个同病相怜之人,为此,倒要喝上一杯!”说罢举起酒杯。
“喝!”相柳喝了酒,才道,“我这并非是病,我乃蛇族,生来便不识五味,只识血腥之气!蛇族只需要吃肉果腹便可,是什么味道,并不重要。最初之时,魔界环境恶劣,生存举步维艰,谈味道,实在是奢侈。”
“竟是这样!”滢泓不知为何,心中竟生出一股怜悯之意。
“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要找我做饭?”滢泓奇怪。
“因为你像梨花!”相柳道。
“你和梨花?”滢泓更加奇怪,这相柳乃是魔界中人,而梨花是她的四姑姑,乃是仙界众人,怎会与相柳有所牵连?
“梨花曾被迫入魔,和我有一段朋友之谊!虽时日不长,她后来也死了,我却一直视她为友!”相柳脸上现出缅怀之情。
“魔界之人,竟也有重情重义之人!”滢泓赞道,“前辈,滢泓敬你!”说着举起酒杯。
“酒,我喝,前辈就算了!”相柳笑道,“我可是魔界第一美男,被你叫前辈,岂不是显得很老?你不如直接叫我名字,相柳!你不觉得,我名字也很好听吗?”相柳继续自恋,滢泓干笑着喝酒。
待酒足饭饱,菜也被吃得干干净净,相柳道,“多谢小友款待,后会有期!”说罢转身欲行,被滢泓喊住,“等等!”
滢泓拿出一瓶敛碧散,“这个,你拿去,敷在伤口之上。”见相柳直盯着她,似乎有所怀疑,便道,“这个是由敛碧草制得,未含仙法,与魔族并不相克,你若信得过我,便拿去!”相柳身上有些血腥之气,外袍却整洁如新,没有半点血腥,想必不是沾染他人鲜血,而是自己受伤。
“你竟愿意给我伤药?”相柳奇道,“仙魔一直都是不两立的!”
“据我所知,这数万年来,仙魔并无战事,而罗湖之战,以你的身份,做了便不会不承认,所以我相信你。”滢泓道,“只是今后,你若以天界为敌,你我便是敌人,更不会有半点情谊!”
“天魔即使开战,也和我无关!我可没兴趣!”相柳道,“走了!后会有期!”
看着相柳远去的身影,滢泓发现自己方才有那么一会儿功夫,是忘了白念离的,不禁心头一震,“嗯,继续找些事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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