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梨花醒来的消息,相柳亦觉欢喜,便带了老酒,前去祝贺,却碰了一鼻子灰。
“你还敢来!”白念离十分不悦,竟失了平日里平淡隽永的风气,全然像是一个一点就着的炮仗,也难怪,毕竟这相柳做事,甚是不靠谱。
“害了滢泓,我自然愧疚,但滢泓也是因此才救了梨花,如此说来,也算是我救了梨花!”相柳有些恬不知耻的说道,“再说,我与梨花素有几分交情,她醒了,我自然是要前来贺喜的。”
“你是魔,仙界任何一人,都与你没交情!”白念离冷冷道。
“你又不是梨花,你说了不算!”相柳仍道,“梨花当初为我治伤,滢泓与我赠药,又都与我共饮,怎说没有交情?”提到滢泓,相柳心中不由得一痛,唉,这孩子可怜,用尽元神之力,现在就是他想救她,也没有任何办法了。
“休要浪费口舌,你且请回!”白念离道。
“我又不是来找你的!”相柳不满,大喊了起来,“梨花,梨花,我来看你了!你快出来看看我!”
“你太无礼!”白念离眉头一皱,手上现出火光,相柳见状,手上也泄出魔气,二人之战,一触即发。
“白念离!相柳!住手!”梨花听到动静,已经走了出来。
“梨花!”相柳看到梨花,立刻凑了上前,“看看,这酒,是你之前与我共饮过的,当时你喜欢得紧,我便又给你带了一坛!”梨花未动声色,若非相柳,她和白念离仍是相见不相识,她倒不怪他,只是仙魔终究有别,她须得想个办法,打发了这相柳。相柳见梨花一直看着他,也不说话,不由得心下一虚,道,“梨花,你可是怪我?”
“怪你,也不怪你!”梨花道,“若非你,我和白念离仍不能团聚,但是,你却因此害了滢泓,她毕竟是我的亲侄女,哥哥的女儿!”相柳听罢喟叹一声,虽滢泓非他所杀,却跟他脱不了干系。“不然,你也杀我一次!”相柳道。反正他的命多,死一次也不打紧。
“可你又救过我!我又怎能恩将仇报?”梨花道。当年相柳曾多次援手,她并非不知,“罢了,这些敛碧散,还有敛碧草种,你拿去,以后,不要再来了!”
相柳接过,心中沉痛不已,不管是仙界,魔界,还是人间,能和他说上话的人,并不多,他的朋友岂不是又少了一个?也许,他们从来都不是朋友!仙魔之间,就连交友都不可能,更何谈倾心相对两情相悦?“你们仙界之人,真是狠心啊!”相柳苦笑一声,缓缓离去。看着相柳离去的身影,梨花心中也沉闷起来。但是她必须如此,如若不然,她为难,白念离更为难,又要牵扯出不必要的动乱。
相柳魂不守舍的竟到了太白仙山脚下,他随手折了一根柳条,将叶子一片片扯下来。
“去,不去,去,不去......”相柳边扯叶子便念,想去看看她,哪怕无缘,也想看看,可是竟有些近乡情怯,又不太敢,看了又能怎样?
“咦?这一片,到底是去,还是不去?”相柳一跑神,竟不知道自己念到哪里了,便又折了一根柳条,“去,不去,去,不去......”
“又跑神了!”相柳有些气急,扔掉手中半秃的柳条,又折了一根。
......
“咦?”又跑神了!算了算了!看来还是不能去!相柳又抬头看了一眼太白仙山,轻轻叹气,终于离开了仙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