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墙上时钟走到五点半。
自打楚菲等人回来后这段时间,除了她们三位富家千金时而的冷哼外,病房里大多时都是一片静悄悄,
就这样静静的,楚菲她们不说话,以至于屋里的人也跟着沉默,似乎离开原地这种事,都一时成了无礼放肆。
该躺的躺,该坐的坐,也没法聊天,一时间没什么事可干,最后大家只能对着钟表读秒,平时白日里很难分辨的钟表声,在这一刻也显得无比清晰。
然而,这种微妙的对峙,必须要打破一下才行!
之前,我一直缩在薄被里装睡,这炎炎夏日里,捂着被子肌肤温烫,这些倒也能忍受。
可另一种忍耐却使我不堪重负,因为小便憋得太久,我的嘴唇都开始微微颤抖了...
似乎是见到我这有了动静,楚菲和柳忆美唰的一下,忙从沙发上起身,一左一右的来到病床边,曹静玟落后一步,只能守着床尾一脸期待的望着。
“晨,怎么抖起来了,这是睡不着了吗?”
“哎~我说姓楚的!你说的是什么鬼话啊,晨是我老公的昵称,是你叫的吗?还有啊,你是在说我老公装睡?”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柳忆美,你想找茬我乐意奉陪,不过建议你找些上档次的借口。还有呢,你又是他什么人啊?在这上蹿下跳、大呼小叫的?走开!”
“你什么身份,跟我这原配比?识相的早点走,贱人!”
“贱人你敢再说一句试试...”
“怎么了?你就是贱人,怎么了...”
我躲在被窝里,本想斟酌两句暖心窝子的话,让双方化干戈为玉帛,毕竟在医院这种场合下大吵大闹,多有失她们的金贵身份。
可事实证明,我的反应还是太迟钝了。
就在楚菲和柳忆美在短暂的沉默后,黑着脸的俩人突然默契十足的伸出白嫩小手。
一时间,俩人隔着我的病床,双臂就在我眼前交织一处,你拉我扯,把空气都搅动的甜丝丝。
然而我无暇品味这难得一闻的奇异芬芳。
看那架势,似乎今天不撕碎对方的脸,楚菲和柳忆美谁都不肯誓不罢休!
“行了行了都松手,医院人多口杂别让外人看笑话,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
这下可不得了,我忍着伤痛爬起身去阻拦。
前妻的性子我了解,楚菲的脾气我也清楚,俩人的刁蛮各具千秋,但不服输的劲头,却是一模一样的。
试想,相同的年纪,相仿的身份,眼下又都是单身丽人,楚菲和柳忆美俩人相同的特征自然不会少。
其具体形容的话,就像双胞胎小姐妹互不相让,同抢一个布娃娃,甚至自己说出的理由都大同小异。
“哼,要松也是她先!”柳忆美吹开散落的留海,咬牙切齿的低喝。
“笑话,还什么时候轮到你定规矩了?”楚菲则扭动下颚,将迟迟无法滴落的香汗抹去。
这个时候,也许是看到我这位病患参与进去,大家伙也终于稳不住了,纷纷上前将楚菲和柳忆美拉开,并远远的将俩人隔离。
也是在这个档口,恢复不少精力的曹静玟,终于有机会溜向我身边。
人还未到,眼泪先流两行。
本以为曹静玟是担忧我的伤,结果是告状...
“哼,她们合起伙欺负我!还打我来着!”
“哎呀,这个...都是误会嘛,过去的事就过去吧!那个先不说这个,我那个...厕所在哪呢?”
不用曹静玟扶着,我也不敢让她扶,这会儿任何刺激楚菲和柳忆美的事,我都不敢去尝试,赶紧趁着尿遁躲开一会,努力想个好办法劝开她们。
在林叔的帮助下,我在卫生间,痛痛快快的解决了一把。
可然后,又该怎么办呢?
我顺着卫生间的换气窗,随意的向外望,很好是二楼!
“林叔,不行咱跑吧?”
“啥玩意儿?跑?!”林叔脸上的褶子都快纠在一处,看了一眼卫生间门,低声道:“我说小晨啊,你要是脚底抹油溜了,那丫头们闹起来我咋办?况且你也跑不了啊,谁也不是瞎子,你这么大一个活人出门能看不见?”
“也不是跑,是想找机会把她们分开,唉...没事我有办法的,你先出去就说我肚子不舒服,其他的不用你管了。”
“能行吗...”
“行,能行!跟您老说,她们看不见我,也就没心思闹了,总之先把你手机给我吧!”
说着我忙把林叔推出卫生间,将门锁好之后,便开始琢磨怎么钻出换气窗。
爬窗户的事我常干,尤其是离婚之后,不过爬医院的窗户还是头一遭。
这道窗框窄了点,不过我还是能勉强护着伤口钻出去,毕竟只是二楼,所以不存在对高度的惧怕,手不抖、腿不软,钻出后顺顺利利,踩着管道接口来到地面,仰头再看二楼卫生间的换气窗时,我苦笑摇头。
其实麻烦并没有结束,而是即将上演,将女人们分开不是目的,挨个劝慰好才是重中之重。
然,该先把谁叫出来呢?
对了,就从最容易哄的下手,三人中也只有曹静玟了!
通常来说,都是家里老婆好哄,外面情人难伺候,可能是老天爷可怜我这个孤儿,到我这里正好翻过来。
我一边给曹静玟打电话,一边扶着墙向一楼的员工休息室走去。
“喂,谁啊,没事打什么电话!烦不烦啊你!倒是说话啊?”
好一个曹静玟,刚才还嘤嘤泣泣的委屈,这一眨眼又开始耍泼了,也不问问是谁,开口就这么横。
“哎呦小点声我的祖宗啊,是我......”
“啊?老公你...卫生间没纸了?讨厌啦,坏死了你,人家才不去闻臭味呢,要去你让柳忆美闻去!”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现在出来了,一楼休息室等你,一定要自己来啊!”
“嗯?哦...嘻嘻...”曹静玟似乎醒悟过来,随后声音有些拔高的说:“好好好,这事就这么定了,喂...信号这么差呢,稍等会儿台长,我换个地方跟您说哈~”
随后,我便听到从电话那头,传来蹬蹬蹬的高跟鞋小跑和大口呼气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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