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晚风稍带些凉气,白月溪走在回齐凌峰的路上,夕阳已经完全没入了天边,却还留有一点朦胧的余晖,给那山头罩上了一层霞光。
掌门的话犹在耳边,感动与震惊之余,却是有了一丝彷徨。
一想到他,她的心中就隐隐作痛,就好似对他的爱意是与生俱来的,一切都那般的情不自禁。
但有一件事是肯定了,那就是魔剑确是可以助他摆脱束缚,只是。。。。
她猛地摇了摇头,他不是坏人。
推算七星连珠之夜还有七日的时间,可是她该去哪找寻魔剑呢?
梦中,她将魔剑的事说与他听,后者沉吟良久,说道:“这件事太过危险,你还是不要做为好。”
白月溪摇头。
“你已经关得够久了,什么罪罚也当到头了。”这无期徒刑还有减刑的一天呢。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犹豫再三,问道:“你可知道我的命格?”
他点头。
“你以为我是如何能够入你神识的。”
白月溪了然的点了点头,竟是这么个缘由。
突然,她脑袋一转,竟是顿时豁然开朗。
。。。。。。
因为这神奇的命格,他可以入她的神识,同样的,这魔剑的出世也是因她这命格的牵引,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她而来,那这魔剑可以被她牵引出一次,难道就不能被牵引出第二次?
现今魔剑被放在别处定当是层层封印,要想牵引出,必是要等到这封印解除的时候,那这个时机就只能是在那七星连珠之夜。只是该如何牵引呢?她感觉自己有必要去做一下功课了。
午膳时间,雨娥四处张望,没见着白月溪,不禁问巴昂,巴昂摊摊手,说道:“我都两日没见她人影了,也不知在忙什么,前日在书阁前匆匆一面,乃至几日来吃饭时间都没见到她,我还以为她辟谷了呢。”
话说这“辟谷”的白月溪,正拿着个馒头大口啃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看到精华处,用嘴巴叼着馒头,两手比划开。不多会,泄气的将馒头扔到了一边。
看来自己真的不是个学习的料,御剑之术才刚刚有了起色,别的师兄弟们已经连遁地术都很熟练了。
感召术——这着实是一个太过于高深的法术,两天了,竟一点门道都没摸到,看来,没有师父教是真的不行啊。
回到齐凌峰,泉瀛刚刚回来。
“师父,你帮我瞧瞧这个,两天了,我一点也摸不透。”
泉瀛瞧着她拿的书,眉头皱了皱。
“感召术?你学这个做什么?”
白月溪抿唇,想了想说:“之前徒弟懒惰,现今发奋了,师父你不该高兴吗?”
泉瀛笑道:“只是这个法术过于高深。。。”抬头看见她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心里好似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轻咳一声道:“既然你想学,那为师就教你好了。”
白月溪欢快的点头。
“感召之物需心之所系,淌是物件,倒是简单些,若是人的话,除却施法之人以及被施法之人的灵力高深,便是要看这被施法之人心之所系,淌是南辕北辙,纵然施法者灵力高深,也终是殊途,相反,淌是心之互系,却是容易了许多。”
白月溪听得认真,暗暗做了小笔记,泉瀛见她如此,心中也宽慰了许多。
红烛冉冉,投影在泉瀛一张清隽的侧脸上,他用手支着额头,悠闲的看着一本书,离他几步的距离,白月溪盘腿而坐,各种的挤眉弄眼。
泉瀛看在眼中,不禁笑了笑。
却突然,手中的书凭空消失了,下一秒少女欣喜之声打破了夜的寂静,也让他心中不无欣慰。
“师父,师父,我做到了,你看,我做到了。”白月溪摇晃着方才还在泉瀛手上,不过一瞬间就易了主的书册开心的手舞足蹈。
虽然不过几步的距离,但毕竟是努力了,泉瀛给了她一个赞许的眼神。
成功的开始,让她瞬间自信满满,逐渐的增加距离,一日日,进步神速。
今晚便是七星连珠之日,听说这魔族的大军到达陨池后才知是计,被埋伏在那的伏兵打的折损不少兵力,却是依然不死心,掉头向着昆仑而来。
昆仑全幅警备,而白月溪却一早就去了凌罗峰。
星河璀璨布满夜幕,远处崇山起起伏伏。白月溪仰躺在洞前的空地上,看着头顶上那若水幕的结界也不知现在外面是个怎样的情形,倘不是这昆仑结界,她此时也便没有这么美的夜空任她观赏。可是今晚过后,这六界中却又会是怎样的一幅光景。
星子移盘,七星连珠,白月溪猛地坐起来,双手在胸前结印,用尽所有的念力,只一声“回”,一颗心提了起来,忐忑的看着天边,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一丝丝失望侵蚀而来,却见红光突显,划破夜空,若流星般急速而下。。。。
殿前,扈罗尊者望着手上的空空如也愣了半晌。
“这这。。。”天宫之人捧着昆仑镜上前两步也愣在当场。一时间殿前乱做了一团。。。。却见那凌罗峰方向红光乍现,不知是谁大喊一声:“坏了,伏魔池。”说完,所有人闪身消失的无影踪。。。殿前立时静了下来,唯余那昆仑镜所布的业火还在熊熊燃烧着。。。。
鲜红的伏魔池,廖白的石柱,栩栩如生的图腾,白月溪静静的站在那里,两眼无光的看着那已然断成碎片的锁链。
扈罗尊者的叱骂声就在耳边,可是她的脑子却似慢了一拍,心口处隐隐作痛,那清俊淡然的面庞在眼前挥之不去。。
“我可以护着你一时却终究护不了你一世,做任何事之前定要思虑再三,切勿轻信与莽撞。”
“傻瓜,自然是保护你。”
“阴险邪佞就一定要写在脸上吗?如此轻信他人,可是会吃亏的哦。”
。。。。。。
魔剑打破伏魔池的封印,梦中所不能记住的面孔霎时出现在眼前,却是让她顿时寒心彻骨,她终于知道,每次见到他那种熟悉感究竟是从何而来。
那清泉般眉眼,绮罗峰上他和风润雨的看着她;那薄薄的嘴唇,玉宇琼楼中他走火入魔亲吻着她;那双白皙修长的手,不是也轻柔的为她抚平过伤口;还有那一身的淡然,自伏魔池走出的他留给她的只有一句话“辛苦了”,淡然如他就这般接过魔剑走的毫无悬念。
有人推搡她,还有人来拉扯她,心中一个疑问难以抒怀,她挣脱开束缚,向着绮罗峰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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