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耀看着妹妹太平公主理所当然吃定自己的样儿,也是哭笑不得。这个太平真是抠门到了家,不仅一毛不拔,还来朕的鸡脚杆上刮油,是不是亲生妹妹啊?!
但这次是杨耀主动上门,主动邀约太平公主和驸马一同前去关中巡游、狩猎。现在,眼下,却突然开口向妹妹说,其实这次旅游是aa制,寻常百姓家也丢不起这个人,何况杨耀还是皇帝也!
杨耀请的,含着泪也必须做东买单啊!
况且,纵然太平公主不提经费的问题,经费问题也是当务之急,必须要立刻解决的。
皇帝巡游必然是声势浩大,太平公主、驸马一行的男仆女婢已达到了六百人,杨耀这边随行的宦人、宫女必须在这个数以上吧!他堂堂一个皇帝,总不能寒碜的带着几十个宦人、宫女,在妹妹面前丢人现眼哇!
这么一算,双方的随行人员加在一起,至少有一、两千人。
而且这一次乃是杨耀这个皇帝第一次出行旅游,不是能省就省的饼子团,更不是穷游川藏,住青年旅舍的文青,几个面饼也能将就着过一日。皇帝的出行,肯定是豪奢排场,这一、两千人前去关中,至少等于拉着数万军队到关中巡游,每日的开销必然如流水一样。
之前的皇帝出游,按照规矩,主要的接待工作,开销用度一般由当地府县全程负担。杨耀这一路人马前去关中,必然会给所经府县带来沉重的负担。
这也是当年秦始皇巡游天下,隋炀帝杨广几下江南,搞得沿途府县民不聊生,天怒人怨的缘由。
杨耀这一次去关中是收买人心的,不是去当蝗虫,走一路吃光一路的。否则,关中府县的官员,百姓会求神拜佛祈祷他这个搞得民不聊生的昏君赶快离开关中,滚回洛阳,哪还会跟着他一起反抗虎妈?
当然,杨耀还有个选择就是减少随行宦人、宫女的规模,节省沿途的用度。但,妹妹太平公主第一个就不会答应,而且这么一个名正言顺刷昏君值的机会,杨耀焉能错过呢?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儿了啊!
杨耀思来想去,唯一的法子,就是由皇室的府库掏钱,全程报销这次巡游的费用。这么一来,既能减少关中府县的负担,也能给虎妈的府库败败家,还能刷昏君值,一箭三雕三不误。
而且,最有利的优势就是将太平公主也拉上了杨耀的贼船,伙同妹妹太平一起去找虎妈要经费拨款,虎妈不看昏君的面,也要看宝贝女儿的面啊!
杨耀暗中已有了算计,之前被割肉肉疼的感觉也消失无踪,反正崽卖爷田不心疼,直接装起了一掷千金的大款,“太平啊!你乃朕最疼爱的妹妹,又是朕主动邀约一同前去巡游,费用自当由朕的府库全权支拨,哪里会要太平你们花销?”
太平公主盈盈的冲他谢礼,笑颜如花的道,“皇兄,谢谢了啦!早知皇兄这么爽快,我再将大伯的家眷全带上!”
皇妹,你,你,吃干抹尽,过分了啊!
杨耀望了望太平公主,还有同行的驸马薛绍,咳嗽了一声道,“太平,只是要从太府寺支拨财物,需娘娘点头,还请太平与朕一同前去西内苑。”
太平公主显然看不出杨耀、武则天母子之间的暗斗,却能看出这次,似乎是被这个皇兄当枪使了。但,向母亲讨个钱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太平公主抿着小嘴儿笑道,“原来皇兄是囊中羞涩,没钱还来做东啊!好,好,我去找娘娘讨这次关中之行的用度,需要多少呢?”
要钱,当然是多多益善啦!有本事,太平你将太府寺全搬空,朕与你五五分成!
但这话儿杨耀却说不出口,他更不知道这次出行需多少用度,只能故作深沉,试探着问道,“这,朕估算着,至少要两百万缗吧!”
太平公主也是个败家利索的,更对两百万缗是个什么概念一无所知。这还是第一次与皇兄出行,也是皇兄第一次开口求她,总不能在皇兄面前丢人,便爽快的道,“两百万缗,就两百万缗吧!”
上官婉儿默然的看着这对兄妹,一个是昏君哥哥,一个是败家妹妹,也是欲说还休,轻轻的叹了声。若是她的意中人李贤当了皇帝,绝不会这么骄奢无度,随意挥霍府库的财物。
杨耀听到了她的这一声恨铁不成钢的叹息,更心知肚明她叹息的是什么,估计又拿自己和李贤上下前后全比了一次,结论是一目了然,他,就是如假包换的昏君。
婉儿啊!婉儿,朕的大计岂是废太子能想到的,岂是你能看透的?
杨耀凑近了上官婉儿的脸颊,低声问道,“昭仪,朕那日从西内苑回来,却见到昭仪急匆匆的回了寝宫,到底出了什么变故?”
上官婉儿回想起那日被武三思、武懿宗两个武家子弟调戏一事,她身为昭仪,却在光天化日之下被调戏,只觉得羞愧难忍,低了目光道,“没,没。”
杨耀捉着她的手儿,轻声问道,“说吧!有朕在,朕替你做主!”
上官婉儿正待开口,却听到太平公主调笑道,“皇兄呢!你和昭仪成日腻歪在贞观殿还不够,马上要出行去关中巡游也不够,非要当着妹妹的面来亲热么?!”
她这么一调笑,上官婉儿羞涩的红了脸儿,将手儿挣脱了出来,轻声道,“公主,臣有些醉了,先回宫去休息了。”
太平公主愕然的望着她道,“昭仪,你还自称臣?不是该自称臣妾的么?”
臣,和臣妾虽只有一字之差,但含义绝然不同。臣,乃是君臣关系;臣妾,乃是君王后妃的关系。敏感的太平公主一听便听出了其中的不对劲。
上官婉儿微微一怔,这个漏洞太大了,幸亏是不拘小节的太平公主发现了,还无伤大雅,立刻可以改正。若是被多疑的太后察觉了,她才真的是百口莫辩。
上官婉儿忙改口道,“臣妾一时糊涂了,还记着在西内苑侍奉太后呢!圣上,公主,臣妾告退了!”
杨耀默然不语的自斟自饮,双目是精光掠过,上官婉儿那日回贞观殿的一举一动必然有异,她遇上什么事,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朕,必须要查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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