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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周袁对我们的板报主题非常满意,不仅夸我有组织头脑,还夸我很有政治觉悟。夸得我在他面前一愣一愣的,回到教室更加卖力地给他出黑板报。
    今天是周五,板报内容已经进入到收尾阶段,其实整个过程中,除了我和方尧,文婷,剩下所有人都是有空打个下手,没空溜之大吉的态度,我也没指望他们能帮什么忙。倒是钟伟祎,什么忙都不帮,却一次活动都不拉下。
    这天放学后我正拿着白色粉笔抄写《北京申奥成功,神州沸腾了》的最后一段话,他和张健拼了命地摇可乐罐,跟抽风似的,嚷嚷着比谁待会儿喷得更高。文婷笑着说要给他俩当裁判,还赌肯定是钟伟祎赢,张健不服气,逼她说理由,文婷避重就轻地拉着我和方尧,问我们赌谁会赢。
    方尧依旧给出了弃权票。
    我不假思索地说:“副班长赢!”
    张健很不服气地说我这是以偏概全,成绩好的人不见得处处都强。
    我理直气壮地回了他一句:“你敢赢他吗?他一气之下不借作业给你抄怎么办?”
    张健顿时语塞,钟伟祎笑而不语。
    他拿起可乐走到我边上,边摇边问我:“上次你说你喜欢郭芙,为什么?”
    “喜欢就是喜欢,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想到了陈鑫,不禁嘴角上扬。
    “总有理由吧,说来听听!”他好像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她爸是大侠,她妈是侠女,她是得天独厚的大小姐,还需要什么理由吗?”我懒得理他,继续写字。
    “你这是羡慕,不是喜欢。”他依旧百折不挠。
    “好吧。”我停下笔看着他,“因为她最真实,虽然她算是‘草包’一个,但是她孝敬父母,善待家人,这总没错吧?我们都不是完美的人,何必要如此较真呢?”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小龙女?”他真的很喜欢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因为她太清高了!”我无力地耸耸肩,边写边答,“也许是太完美了……”
    他突然看着我笑起来,越笑越大声,越笑越开心,“班长大人,我帮你写吧!”说着就要夺我手里的粉笔。
    我眼疾手快地躲过他,一蹦三尺远,指着他的鼻子大吼道:“你离我远点吧,我可不想再被可乐喷一脸!”
    方尧他们几个齐刷刷地看向我和钟伟祎,然后我看到钟伟祎和张健对视了一眼。
    “一,二,三!”喊道三的时候他们俩个一齐拉开易拉罐。
    “砰”的一声,可乐从罐子里喷涌而出,文婷兴奋地拍手叫好。张健追着她,恶作剧地要把可乐往她身上倒。她跑到我身边,拉着我当挡箭牌,我的那句:“你俩离我远一点,我的衣服是新买的!”还没说出口,又被浇了一身可口可乐。
    开学才一个月不到,我已经被浇了两次可口可乐,两次穿的都是白衬衫!
    这次回家又要挨训了,我在心里再一次问候了他们全家。
    今天刚到家,我就接到了乐梓桐的电话,她开篇第一句话就是——“我完蛋了!”
    她居然又和徐涛分到了一个班!这算是什么缘分?我告诉她,这叫“不是冤家不聚头”。
    她扯着嗓子在电话里大喊:“help help help!”
    我劝她道:“冤家宜解不宜结”。
    她喊了两声,就开始和我讲实验中学这次分班的妙不可言。
    她居然和李佳琪分到了同一班,更妙的是他们的班主任竟然是迟帅的妈妈。迟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避嫌,没有被分在自己母亲的班里,但是他去了据说是全年级最好的(6)班。
    实验中学这几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虽然没有公开承认过,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6)班是尖子班。每年几乎一半以上的学生可以顺利考进启明中学,这还不包括额外的保送名额。
    陈鑫也在(6)班,不用她说,我也能猜得到。
    她和我抱怨实验中学的学习压力很大,没上几天课,就发觉自己快跟不上了。四处打听后才发现,原来大部分学生已经提前学完了初一的全部课程。也就是说,他们的接受速度之快令人咂舌,老师更不会为个别学生放慢教学脚步。
    相比之下,我倒是轻松许多,我和她说我的班主任是数学老师,以前还害怕数学老师做班主任呢,现在想想还挺有意思的,更有意思的是他的名字。
    “他叫什么?”我这句话成功勾起了乐梓桐的好奇心。
    “袁周袁!”我还没说完,自己就先笑起来。
    “哈哈哈,那他的名字岂不是正过来,反过来念都一样?”
    “就是呀,他可千万别说什么,咳咳…” 我润了润嗓子,“我要是骗你们,我的名字倒过来写!”
    “哈哈哈,就是,他的名字倒过来写还是‘袁周袁’!”乐梓桐笑得更大声了。
    “可不!”我乐得连连点头。
    继续和她说着这几天的趣事,我告诉她我正忙着出黑板报,方尧现在和我同桌,原来有老同学陪着自己的感觉真的很好。还有就是,上周我们语文老师花了半节课的时间,同我们探讨《情深深雨蒙蒙》究竟应该拍几集,后面有男生说他肯定是在家和老婆抢电视看,抢不过,只好拉着我们出气。
    听得乐梓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直言她的语文老师要是能那么幽默就好了。
    “伊一,我好想和你在一个学校,你,我,还有沙金霞,像以前那样该多好!”她聊到最后,忽然走起抒情路线了。
    “乐宝宝,我也是呀!”我笑着逗她,“要不你转到我们学校来吧!”
    “那我妈会说我不求上进的!”这句话说完,我们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伊一,我不是那个意思啊…..”她复又说道。
    “没事儿,我知道!”我敲了五下话筒,“嗒嗒嗒嗒 嗒”
    “你听到了吗?”我问她。
    “什么?”乐梓桐问我。
    “启明中学 见(嗒嗒嗒嗒 嗒)!”我边敲话筒,边伴着节奏说道。
    “好,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她突然对着话筒大声喊道。
    我的耳朵都快被她震聋了,话筒那边她妈妈问她“不好好写作业发什么神经!”
    她笑嘻嘻地回答“知道啦!”
    “你给沙金霞打过电话没?”她挂电话之前问我。
    “她不是说这几天家里要换新座机吗?可能电话号码也会换吧?你等她打给我们吧!”我边说边绕电话线,心里想着田甜也好久没给我回信了。
    乐梓桐又和我抱怨了几句繁重的家庭作业后,挂断了电话。
    主卧的门缝隐约透着微亮的光,坐在厅的我依稀能听见门的那边传来阵阵歌声,是《离别的车站》。据说今晚《情深深雨蒙蒙》大结局,我妈终于熬完了这部n角恋大戏,我爸也终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我回到自己房间,打开抽屉,陈鑫送我的钢笔还安安静静地躺在角落里,我舍不得用,只用过它两次。
    一次是在同学录上写下:好,三年后启明中学见,不见不散!
    一次是誊写参赛作文。
    我拿起它,决定和它商量个事儿。
    我把它郑重地放在书桌上,与它“四目交接”,一字一句,十分虔诚地说道:
    “小蓝,你暂且休养生息一阵子,你的主人并没有抛弃你,她是因为太爱你了,才舍不得让你经历常年的风吹雨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沉睡太长时间的,哪天我走上战场之日,就是你宝笔出鞘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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