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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月亮的错
    秦建国想起之前从知青宿舍出来,云溪对他道她看不清路,不肯自己回家,而今她对他道月亮这么亮……
    所以,女人不管大小都会撒谎?
    “快放我下来!”云溪再一次拍着他胳膊低喊。
    低头对上小姑娘带着些恼意的眸子,秦建国唇角微扬:“既然是我害的你踢到石头上,那我负责把你抱回家。”
    月光下,秦建国低下的脸半明半暗,但他嘴角的浅笑却似被镀上了银辉,云溪的心咚的一下剧烈跳动。
    恰在这时,秦建国抬脚大步前行,她下意识的伸手抓紧了秦建国的胳膊,又触电地缩回,心跳的有些乱,又很快阿对自己道,不是她花痴,是月亮的错。
    对,是月亮的错,毕竟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
    她不看,她闭上眼就行了。
    秦建国望见云溪阖上眼,猜到她是困了,便加快了脚步。
    云溪闭上眼,虽看不到秦建国的脸,但他的气息无时无刻不在侵袭她四周的空间,头顶上他清浅的呼吸也听到一清二楚,她甚至能想象出他呼出的气息吹拂过她的头顶,带起一两根发丝……
    不行,不能想了,她得睁开眼。
    刷的睁开眼,就望见男人坚毅的下巴,以及随着他的走动微微起伏的喉结。
    要了卿命了!
    她急切的伸手抵住男人胸膛:“你放我下来,我的脚不疼了,我自己能走,我真的能自己走。”
    “就快到了,很快。”秦建国回了一句,抬脚上缓坡,三两步跨过院坪,用肩膀撞开灶房的门。
    等在屋檐下的小黑,汪叫着追进灶房,看到它的主人将女主人放到床边坐下,要伸手去脱女主人的鞋子,但被女主人拒绝了。
    察觉气氛有些不对,小黑甩甩尾巴又跑了出去。
    “姐,是你回来了吗?”
    来娣赶过来,差点踩到小黑的尾巴,小黑冲她呲了呲牙,她也注意到,急切地跨入灶房奔向床边,她身后还跟着怕黑不敢一个人呆着的萧明珠。
    灶房里还没有点火,只有月光从窗口倾泻入屋,照见坐在床边的云溪,但蹲在床前的秦建国却被黑影笼着,不仔细看根本不会看到。
    萧明珠的眼力却是比来娣好,也或许是内心深处对秦建国的惧意,她一入灶房就注意到秦建国,还注意到秦建国与云溪相距极近,这距离有暧昧,所以她立马伸手拉住来娣,不明所以的来娣扭头不满质问:“你干嘛?”
    云溪听到声,噌的站起身,张口问道:“你们俩还没睡吗?”
    秦建国因为她的起身,身体后倾,手往地面一撑也站起来,月光照在他身上,来娣也看清了,她立时明白萧明珠拉住她的原因,她便打了个哈欠:“我现在就去睡,困死我了,姐,我不等你了,我先去了。”
    说完,反拉住萧明珠快步离开,好似后头有狗在追她一样。
    云溪:“……”
    屋檐下,小黑冲着来娣的背影汪汪叫唤了两声。
    灶房里再次剩下云溪和秦建国两人,气氛有些微妙。
    “我困了,我先去睡觉了。”云溪打了个哈欠抬脚要走,手腕却被抓住。
    “等等,先看看你的脚,我点火。”
    嗤的一声火柴划着,点燃一根松油枝,火光明亮,橘红色的光亮照在人脸上透出暖意。
    “我的脚真的不疼了,不用看。”云溪再一次拒绝。
    秦建国抿了抿唇,放下装着松油枝的碗,说了一句话就抬脚往外走。
    “你自己看,我出去洗个脸。”
    他步子很大,云溪还未回应,他便已经跨出灶房,不一会儿井边传来水流声。
    她弯腰脱下鞋,一股汗脚特有的气味扑面而来,她自己都忍不住别过脸去,这便是她拒绝在秦建国面前脱鞋的缘故,羞耻啊。
    脚趾头踢得确实重了些,皮破了,血凝在袜子上,脱下袜子时带起伤口,她忍不住嘶了一声。
    “脚趾头破了?”
    灶房门口忽然传来秦建国的声音,云溪下意识想缩脚,但秦建国已经赶了过来,她自暴自弃地将脚一伸:“破了,流血了,不过包扎前得先洗脚,我的脚臭。”
    她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秦建国的神色,看到他先是皱眉,旋即从旁拿起一个木桶往外走。
    “等下,我给你打水过来洗脚。”
    云溪愣了一下,猛的醒神,起身一边单脚跳着一边喊道:“你不用打水,我去井边洗脚,得用流动的水清洗,以免伤口受污。”
    已经跨出灶房的秦建国,扭头与她道:“你拿凳子坐门口,我拎着水过来给你淋洗。”
    云溪其实是有些懵的,直到她的脚腕被一只大手握住,她脱口问道:“你有给你妹妹洗过脚吗?”
    秦建国愣一下,但很快舀了一瓢水淋在她的脚上,一边回道:“我妹妹五岁之前是我带的。”
    云溪知道这个时代哥哥姐姐带弟妹的方式,那是把屎把尿洗澡洗脚全方位伺候,所以他现在帮她洗脚,不过是当她是他妹妹。
    这一刻,云溪说自己是轻松还是失望,一股难言的滋味堵在心口。
    “好了,洗干净了,我自己包扎。”齐悦缩脚道。
    “还有一只脚。”秦建国去抓她另一只脚,但云溪缩得更快。
    “我一会自己洗,先处理这伤口要紧。”
    云溪飞快地擦干了受伤的脚,单脚跳入灶房,蹦蹦跳跳到床边,找出纱布,酒精开始包扎。
    酒精触到伤口的那一刹那,疼的云溪龇牙咧嘴,紧紧抓住一物才没喊出声来。
    等缓过劲才自己抓住的是秦建国的胳膊,她忙缩回手,脸有些热:“没抓疼你吧?”顿了顿又解释道,“我对疼痛的忍耐度比常人差一些,比你更差远了。”
    秦建国嗯了声,拿起纱布给她包扎,云溪要阻拦却没有成功,因为他的动作很快,手法也娴熟,便是她自己动手也不会比他好。
    清洗了另外一只脚,云溪躺在床上,忍不住回想他低头给她包扎时的认真神情,又猛地甩头将这画面甩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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