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只是想回家看看自己的家人,他们为什么这么对待自己,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到底经历了什么。
迷迷糊糊的被抓来之后,他们把自己锁在了一张血淋淋的木桌上,接着有人就来了,切下了自己的头,放在了一个透明的容器里面,当他们的意识恢复清醒,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猛的在脑袋里炸了开了,他们本想控制着身体手脚,可是忽然的他们发现自己除了脑袋之外其他的地方空空如也,恐惧猛的占据了大脑。他们想要嘶吼,可是怎么也发不出声,过了不久,脑子里就只剩下了绝望,意识也越来越模糊了起来。
为什么我们要经历这些?为什么那些人可以好好的站着?
我们不甘心!
怪物浑身抖动起来,两条肥壮的手臂猛的一锤地面,接着疯也似的朝着村民跑去,他胸口上那些脑袋全部都张着血淋淋眼睛,龇目欲裂。
慕胥双拳握了起来,她咬着牙,怒视着那群修士,接着果断的从树上跳了下去,顺势将怪物按在了地上。
怪物不断的挣扎的想要站起来,可是它的实力最多也就锻体炼气境七层,根本不是慕胥的对手。
那些头颅的眼里流淌着血水,将这块地方染上了一层黑红。慕胥看着那些脑袋,她的眼睛闪现幽兰之光,她想凭借[静谧灵眸]来安抚这些暴躁的灵魂。
可就在这时,一束射线笔直的朝着她激射而来,她在一开始就感受到了这道攻击,可是她并没有让开,因为一旦她躲开,她身后的那些村民一定非死即伤。
攻击到位,立马爆发它应有的威力,慕胥的身体弹飞而起狠狠的撞击在巨树树干上,而那个怪物也在同一时间被抛了出去,满地都是它分裂开来的肉块。
离洛跃到地上,一脸的狷狂“偷袭很好玩是吧?”
说着他的手上就凝聚出了一团光团,对准着慕胥的身体发射而去。
一把不长的短剑从慕胥手背上弹出,一道道电流在上面闪烁不断,慕胥一脚猛蹬树干,一层雷电装甲覆盖在身上,那光团和慕胥的身体撞在一起,猛然炸出一股白色的烟雾,电流的磁磁声在那团浓雾中折转反复。随着一声爆鸣,一道剑气飞出,带着撕裂空气的嗡嗡声,朝着离洛斩去。
离洛扇子一挥,一道透明的光墙升起,剑气斩在光墙之上,使得它出现了一道裂痕,可是确完美的防御住了攻击。
“不自量力”离洛冷哼一声“你和我有着云泥之别。”
“你说的没错。”慕胥的声音忽然在自己的耳边响起,而且那种感觉就好像她人就在自己身边耳语。
离洛想要第一时间竖起防御,可是已经晚了,一击结结实实的鞭腿已经砸在自己的肚子上,又是之前那种感觉,一瞬间他的灵力又再一次变得阻塞难行。
“作为泥土难道不能安分点吗?”慕胥冷声道,手上却没有停下,她现在可以说是非常生气,那记鞭腿之后,她就迅速朝着离洛的胸口猛力的踹了一脚,接着顺着离洛倒飞出去的方向,她一步飞跃上前,扯着他的后脖衣领,左腿向前猛跨一步,像是投实心球一样把他甩在地上,泥土飞溅,地面上布起了蜘蛛网格。
离洛哇的一声,一口献血从他嘴里喷了出来。
慕胥冷冷的看着他,单手成爪,抓在离洛的脑袋上,一丝丝电弧在上面不断闪烁。
“住手!”斩天基看到形式不对,立马赶了过去,他怕慕胥一个冲动就把离洛给爆了头连忙安抚道“小哥,还请手下留情。”
慕胥松开手,正当大家以为她要住手的时候,“啪”的一声,一击响亮的耳光抽在了离洛的脸上,一下子一个红红的小手印便浮现了出来。
离洛一下子蒙了,张着嘴巴,一只手摸着自己的脸,连从地上爬起来都给忘记了似得,就那么呆呆的注视着慕胥赶到那颗巨树那边。
一条长长的血红色印记,一直延伸到巨树底下,那是那怪物拖着残破的身躯,用双手抓着地面一点点的挪移的痕迹。
它朝村民们伸出手,似乎想要让他们接纳自己,可是他们的眼神中没有看到亲人回归的欣喜,只有嫌恶和恐惧。
它其实已经知道了,自己这幅样子已经完全不能融入他们了,可是即使知道,它还是会下意识的朝他们靠近,从一开始在那个漆黑的地方苏醒过来,它就知道它应该离开,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安静的死去,可是明明已经计划好了,双腿却还是不自觉得走了过来。
它的意识已经不清晰了,它知道这里就是它的终点,能在这里画上句号,其实也不错,不过真的求你们不要露出那种眼神……我们曾经是家人不是吗?
忽的,它察觉到有人在翻动自己的身躯,是谁,是谁愿意接触这样的自己?
是之前那双蓝色眼睛的主人。
“我没办法救你们,可是你们还可以和你们的家人告别”慕胥轻轻的说道。被镶嵌在怪物肚子上的人们似乎都听到了她的话,他们都安静的闭上了眼睛,脸色也不再狰狞,他们安详的死去了。
“刺啦刺啦”一声声电流在四周响起。
慕胥的身体在这一声声的电流声中覆盖上了一层五彩斑斓的光晕,那是类似极光的东西,那些电流产生的磁场,和慕胥身上的磁场发生了碰撞,这股波动能让凡人看到原本他们所看不到的东西。
当大家把目光都投向她的时候,一道透明的人影从怪物身上飘了出来,那到影子显然有些意外,他诧异的注视着自己的身体。
“爸爸!”之前发烧的小男孩,挣脱开母亲的怀抱,踩着蹒跚的步伐朝着拿到透明的人影冲去,而那道影子也在下一刻奔跑了过去。
但是……小孩扑了个空,他穿过了男人的身体,噗通的摔在了地上,男人很着急的想要去抱起他,可是自己的双手无论如何也无法触摸到他。
他在那边着急的说着什么,可是没有人听得见。
瘦弱的女人也走了过来,他将地上小孩抱了起来,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人,两行清泪徐徐淌下。
男人伸开双手,将他们拥入怀中,而女人也像一个小姑娘一样把头抵在他的胸口,即使互相之间再也感受不到那股触感和温暖。
越来越多的灵魂从那具尸体上冒了出来,他们的亲人在这一刻克服了内心的恐惧,他们哭泣着,自顾自的说着那些在平常不过的话。
相聚总是短暂,当灵魂如同雪花一般一点点的消融,该来的总该来了。
女人扯起嘴角,强行让自己露出微笑,她拨起小孩的手哭腔着说道“跟爸爸说再见。”
可是小孩只是一个劲的哭。
男人伸出手,想要和以往出门一样揉一揉他的脑袋,手伸到一半,他忽然停住了,只是轻轻的挥了挥手,然后整个人便消失了。
女人在这一刻终于压抑不住,佝着身体,不住的抽泣着。
“哗啦”一阵暖暖的夜风吹过,拂动起巨树的枝桠,殷虹色的光点顺着风摇荡了起来。
修士们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们不在互相攀谈,只是在那边木木的站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