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锒卖乖:“这不是不好意思麻烦你吗?”
“家里的勺子一盘菜半勺左右,东东口味淡,可以少放一点。”
手机开着免提,毕夏听到这话愣了半晌。
秋锒说话好听,把老太太哄得合不拢嘴,挂断前说:“我们家东东要是跟小秋似的就好了。”
老人家都喜欢这样亲人的孩子。
秋锒去看毕夏,毕夏说:“我不会跟人相处……谢谢你。”
秋锒不知怎么的心头有点堵,脱口而出:“你不用跟人相处,你跟我相处就可以。”
毕夏定定地看他,轻轻点头。
秋锒说会做饭也不全是假的,至少是会切菜,并且刀工勉强还过得去,能把菜切匀。
翻炒时有点飘,左手一用力,颠勺,几片香菇菜叶子直直落在了锅外,秋锒看了一眼正在择菜的毕夏,趁他不注意拿抹布把菜一裹,裹完依旧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毕夏洗完菜准备擦一擦水槽边的水痕,拿过抹布,里面掉出来几片半生不熟的香菇菜叶。
毕夏:……
秋锒:……
秋锒轻咳一声指指刚出出锅的香菇炒青菜:“好了,你端出去,我炒芹菜。”
“嗯。”
没多久秋锒端着芹菜香干出来往桌上一摆,香菇青菜,芹菜香干,冬瓜排骨,三道菜分量不多不少,两个人正好。
夏老先生明天就回家,偏偏今天是周末,探望的人居然还不少,打了电话回来让他们不要过去。
这一来,下午就没安排了。秋锒一看时间,才一点,难得的空闲。
“我好久没骑车了,拖出去遛遛,一起?”说完怕他不同意还略带讨好地笑:“带你去台球室。”
今天黄老板不在,客人也少,整个二楼只有他们俩。
毕夏伏下身,平视前方,左手手掌伸直,手心向下,平按在球台台面上,五指分开,掌心拱起,拇指紧贴食指翘起,球杆架在拇指上,右手握着球杆略微调整角度。
秋锒坐在他身后,入目就是他的腰背,估计着宽大校服下隐藏着的腰线,伸出手比了比。
一个球入袋,毕夏后退两步,眼神不离球桌,不断计算着最佳击球角度,忽然腰身一紧,被人从后面搂住。
秋锒原本是虚虚量着,毕夏不断靠近,他没忍住,直接上手量,摸完还要说一句:“还挺细。”
“放手。”
毕夏声音不轻不重,似乎是没什么情绪,秋锒不但没放开,还整个抱住了,下巴在他肩上蹭了蹭:“你抱起来好舒服啊。”
毕夏拿手肘抵开他,秋锒略微错身让开:“哎别那么小气嘛,我可以给你抱回来。”
毕夏覆上他的手,秋锒莫名哆嗦一下,手不自觉松了些,毕夏手上用力将他的手移开。
秋锒没再放肆。
坐在教室里,秋锒有点无聊,他看看身边认真看书的人,忍不住想:他抱起来真舒服。
月考的考场安排出来了,老班过来贴单子的时候秋锒没急着去看,而是戳戳同桌的腰:“你猜我们分在哪边?”
“不猜。”
“随便猜猜呗,猜对有奖。”
毕夏轻轻叹口气:“实验楼。”
他没说是谁在实验楼,秋锒也不问,本来就是随便玩玩,猜没猜对其实都一样。
“开奖咯。”
考场安排表正好贴在他后方,秋锒拧过身仰起脖子找到两个人的名字。
巧了,这次两个人都在试验楼。
“你这嘴,开光了?”
“……”
“说好的猜对有奖,考完哥带你去放风筝。”
风筝。
毕夏记忆中上一次放风筝似乎是六岁。那是毕海城电影里的片段。
那部电影的最后一个镜头是小男孩放风筝,特写在风筝上,而他是一个奔跑中不断回头的身影。
这个镜头被许多人铭记,尽管演员表上没有他的名字。
他有多久没有放过风筝了?
实验楼人相对较少,又远离办公室,还是两个班共用一间,自修的时候难免散漫。
上课随意进出上厕所、逛医务室,甚至去超市的都不在少数。
老班来了一趟之后就点了毕夏上讲台去维持纪律,他坐着八班的同学确实不敢放肆,但七班的同学依旧是该干什么干什么。
七班的班长正好在这边,喊了无数次安静也不见有人理,最后干脆不管。
他们班几个刺头这次都排在实验楼,确实不好管。
七班坐在教室内侧,后门又被封着,他们每次出门都要经过讲台。
讲台宽敞,但挡不住他们故意找事,五分钟内毕夏起身三次。七班班长抬头看看他,眼含歉意,准备下课就去找班主任反映问题。
秋锒动作比她快,下课找七班几个频繁进出教室的同学出去友好交流了一番,不知道他说了什么,接下来那几个人安分不少。
大概是春天到了,出卷老师也念着风筝,语文考卷上的阅读理解,风筝作为最重要的意象贯穿始终。
广场上不知哪个老师家的孩子也在放风筝,考试的间隙往窗外一看,就能看到那越飞越高的风筝。
看得秋锒心痒难耐,考完就去问毕夏:“你喜欢什么风筝?周末我们一起去放。”
秋锒问是问了,却没指望他回答,没想到他思索片刻说:“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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