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茵。”任茵言简意赅地道,“我是合光仙宗的弟子,来这儿办点事。”
一听说是合光仙宗的人,关笑笑的笑容更深了几分:“合光仙宗路途遥远,仙子真是稀,要看些什么,不如由我来给您介绍呀?”
任茵这才发现,这个女子看起来年纪不小,修为却很低,才堪堪筑基初期,连冯昭蔓都不如。
“不用了,我们随便看看。”任茵察觉到冯昭蔓对此人的抗拒,淡淡地道。
关笑笑闻言虽然遗憾,却也只好退开去招呼其他人。
“她怎么会叫你师妹?”等她走了,任茵低声问。
冯昭蔓笑了笑,低声解释:“云水仙门跟合光仙宗不同,不是按修为排辈分,而是按进门的早晚来排,我出生前她就拜入师门了,所以,她永远都是我的师姐。”
“啊?”任茵想了想,觉得十分不能接受这种设定,“那晚进门的弟子也太亏了。”
“是啊,辈分小的弟子时常被这些修为不高辈分却很高的师兄师姐们剥削。”冯昭蔓毫不掩饰地对她坦露实情,“正是因为这种制度的存在,才导致了云水仙门的内乱。”
对于云水仙门的内乱,任茵只是略有耳闻,具体是因为什么事还真不清楚。别人家的事她也不好多问,只好道:“你如今回来,不会有事吧?”
“没事,内乱已经平息了。”冯昭蔓道,“不然我奶奶也不会将我召回来。”
“其实你若是在云水仙门呆得不开心,还不如回合光仙宗。”任茵见她情绪不好,劝了一句,“我感觉到,你似乎并不想回来。”
“你看出我这几天一直在拖延回云水仙门的时间了?”冯昭蔓苦笑,“你猜的没错,我确实在磨蹭,只是,最多也就只能再磨蹭几天罢了。合光仙宗很好,但我不得不回去。”
她虽然坦白了,却没有细说的意思。任茵也没有打听别人家的事的习惯,安慰道:“没事,我闲着也是闲着,你想什么时候回去,我再陪你回去。”
她闻言,露出梨涡来:“谢谢你,任师姐。”
“没事,我们不是朋友嘛。”任茵拍拍她,“走吧,帮我挑两件衣服。”
提到这个,冯昭蔓精神了许多:“嗯,跟我来,这大堂里的衣服手艺一般,不必多看,我们得上楼……”
她拉着任茵,兴冲冲地上了二楼。
关笑笑凝视着她们俩的背影,突然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来,手里捏了张传音金符,转眼消失,不知将什么消息送了出去。
接下来倒是没有遇到什么熟人,二人心满意足地买了不少东西,满载而归,临睡前还约好了明天去别处逛一逛。
回到房内,任茵正欲休息,门被敲响了。
“谁?”她一边问,一边去开门。
“影姐,是我。”门外传来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
任茵开门一看,惊讶地道:“小月?”来人竟然是从禹川出来的老朋友小月。
小月笑了笑,匆匆往左右看了看,小声道:“先让我进去。”
任茵忙侧身让她进来,又将门仔细关好,才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从禹川出来之后,就来这里了,最近正在霓裳坊里赚灵石。”小月简单解释了一下,便道,“我今天在霓裳坊里看到你进来,本来想上去跟你打招呼的,可是我看见关掌柜过去了,我就没去。”
“我都没看见你。”任茵懊恼。
“幸好没看见,”小月面色严肃,“后来你们上楼之后,我看见关掌柜送了一张传音符出去,也不知是给谁的。如今云水仙门附近都不大太平,你千万要小心啊。”
“这么严重?”任茵诧异,“她也未必对我们有恶意。”
小月摇摇头:“我听到关掌柜喊你身边那个姑娘师妹,只要是云水仙门的人,就不可能在这件事里安然无恙。”
任茵立刻听懂了她的意思,问:“云水仙门的内乱不是已经结束了?”
“掌门已定,看起来似乎是结束了,实际上底下还有的乱呢。”小月摇摇头,“我一个外门弟子,都没什么好日子过,最近一直呆在霓裳坊里,懒得回去。”
“云水仙门到底发生了什么?”任茵问。
“还不就是那些争权夺利的伎俩。”小月叹道,“自从老掌门突然陨落就开始内乱,新掌门虽然好不容易定下来了,却还没能坐稳,底下的人更是趁机浑水摸鱼,如今一片混乱,死了不知多少弟子了。”
“我这回正是要护送一个云水仙门的弟子回来。”任茵叹道。
“我今天瞧见你跟那个np站在一起时就猜到了。”小月笑道。
任茵也笑了:“谢谢你特地跑这一趟提醒我。”
“不必谢我,我也该走了。”小月摆摆手,“本来想传个符过来的,想想还是自己过来比较稳妥,而且也好久没见你了。”
“嗯,合光仙宗离这儿太远了。”任茵赞同道,“要不是这次任务,我怕是不知什么时候才会来这里。”
“见也见过了,我走啦。”小月站起身,最后又叮嘱了一句,“千万注意安全呐。”
“知道啦,放心吧。”任茵笑着打开门,目送她离开。
收到提醒之后,她更加戒备,然而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女孩子在一块儿往往觉得时光飞逝,一转眼三天过去,冯昭蔓不得不回宗门了。
水松城到云水仙门还有一段路,这段路就远不如先前从海寅港到水松城那么热闹了,虽然道路还是一样的宽阔,却比那儿冷清得多。
越是靠近云水仙宗,越是人烟稀少。
冯昭蔓的笑容也逐渐褪去。
任茵看得出,她不想回来,却又不得不回来。
身为一个外人,任茵也不好说什么,只好陪着她慢慢走。
远处突然出现了两道人影。
任茵抬头望去,发现是一男一女,身形有些眼熟。
那二人不多时便来到她们面前,其中的女子叹了口气,颇为熟稔地道:“可算是等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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