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阔也不禁凑到了近前,就看到黑色的绒布上,摆着银镂空龙纹玻璃胆“威士忌” “白兰地”酒樽一对,里面的琥珀色的酒散发着诱人的色泽。
楚天阔不禁看了一眼邓远桥,这个老狐狸还真的是会拿捏人的心思。
知道他爹生平最大的爱好就是烈酒,虽然这两种酒的度数不如小烧,但毕竟是洋酒,自然别有一番风味。
楚千岚的眉毛跳了跳,看了一眼,这才淡笑着拱手,“邓老板气了。改日再去府上叨扰。”
“欢迎之至!”邓远桥笑呵呵地退到了一边,看着高柏杨将东西都收了进去,便走到了方小半的跟前,轻声地说,“小半,你在帅府已经麻烦了这么久了,跟姨夫回去住吧,毕竟你一个女儿家……”
方小半不舍地看着楚天阔,他的手还紧紧地抓着她,可是手指却轻轻地抠了抠她的手心,她知道,楚天阔的意思是让她跟着过去住两天。
有了这样的一个身份,楚天阔再坚持着,楚家应该没什么理由可以反对了,“那就有劳姨夫照顾了。”
得到了她的肯定,邓远桥便与楚千岚告辞了。
楚千岚连气的挽留都没说一个,让高柏杨送着他们出了门,楚天阔也跟着一直到了门口,眼看着就要上车,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趁机在她的耳边轻声地说,“你先跟着他去,过两天,我就八抬大轿迎你进门!”
方小半的手指轻轻地按在他的胸口,“那我就真的等着了哦。”
楚天阔想了想,从颈上摘下了一块玉,玉上雕着五爪的龙,龙嘴上翘,龙须上翻,鳞片饱满,刻画细腻,周遭辅着人字云,看上去一如他人一般雄健有力又威武。
触手一摸,温润如油。
“这个是我爹自小给我的,虽然不常带着,但却是要留着给未来的二少奶奶的。”楚天阔轻轻地给她戴上,看着她的眉眼,似乎总也看不够似的,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迟迟不肯放开。
邓远桥已经坐在小汽车上等了一会儿了,忍不住趴在车窗上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方小半回过神来,明眸含泪一笑,“二少爷,我走了。”
“嗯,”楚天阔轻声地答应着,手却没有松开,反而拉着她就朝着车上走去,“还是我亲自送你过去吧。”
“好,”方小半任由他拉着自己到了车边。
楚天阔打开了车门,护着她的头顶,扶着她让她坐了进去。
方小半刚刚坐好,就等着他进来的时候,一边站着的高柏杨凑了过来,“二少爷,老爷有请。”
“等我回来再说,”楚天阔一手推开他的老脸,“高管家,你知道该怎么跟我爹说的,啊!”
高柏杨无奈而慈爱地看着他,摇了摇头,轻轻地叹了一声,“又折腾我的老骨头。”
突然背后传来了一声厉喝,“楚天阔!”
这声音让一脚已经跨进车里的楚天阔浑身一哆嗦,转头果然就见着楚千岚阴沉着脸站在门口,“人家享受天伦,你跟去做什么?”
“因为我是邓老板的外甥姑爷啊!”楚天阔嘴巴皮着,可腿还是老老实实地撤了出来,转头看了看方小半,方小半手指放在自己的胸口,对着他眨了眨眼睛。
楚天阔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好像被箭射中了一般,满满的都要溢出甜甜的味道。
一直目送着载着方小半的小汽车离开了视线,楚天阔都舍不得挪动一下脚步,直到高柏杨小声地提醒着:“二少爷,老爷可等着呢。”
“哼,”楚天阔伸手搂着高柏杨的肩膀,手臂上的力气让高柏杨痛得龇牙咧嘴的,“二少爷,我的老骨头要碎了啊!”
“成何体统!”楚千岚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一甩胳膊转身就朝着内院走了进去。
楚天阔翻了个白眼儿,这才笑嘻嘻地说,“高叔,我爹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不顺心的?”
高柏杨一脸深意的看着他,楚天阔摆摆手,“哎,除了我啊。我这不挺好的吗,帮他清缴了烟土,还马上就要成婚了,以我看小半的眼光,她是个好生养的。”
“二少爷,要不您就先去找夫人,”高柏杨无奈地摇摇头,抬眼正好看到了楚千岚停住了脚步,站在垂花门里看着他们两个,吓得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哎,我就说,整个楚府只有高叔才是真的心疼我!”楚天阔笑着拍着他的肩膀,没留意前面的楚千岚,一脚就踩在了他的布鞋上。
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抬脸就对上楚千岚想要掐死他的眼神,“爹,我去看看娘的伤怎么样了!”
说着话,硬生生地打算从楚千岚的身边挤过去,可是,刚擦身而过,就被楚千岚拎着后脖领,扯着就朝着赏月楼走去。
要是真的去了赏月楼,只怕一顿打是免不了了。
干脆就扯开了嗓子喊着,“娘啊,我爹要打我,救命啊!”
楚千岚扯着楚天阔正好走到他和白婉君的内院,此时白婉君不在毓秀楼肯定就在他们的寝房,担心吵到了白婉君休息,只得松开了楚天阔,冷眼瞪着他,“再吵,我打不死你!”
他的手刚扬起来,就听到了白婉君的声音,“老爷,怎么了?”
楚千岚只得悻悻地放下手,就见着兰心扶着白婉君从房里走出来,看起来脸色并不是很好看。
“方小半莫名其妙的就认了亲,真的以为我老糊涂了,不知道你心里的几斤几两!”楚千岚狠狠地瞪着楚天阔,说着,又不解气地说着白婉君,“都是你教的好儿子,暗渡陈仓学的倒是挺好!”
“谢谢爹夸奖!”楚天阔赶紧趁机起了身,凑到了白婉君的跟前,笑嘻嘻地说,“娘,你就要有儿媳了,开心不?”
“据说邓家也是世代的高门大户,以前都是住在京城的,现在搬过来南城,只是想趁机把商场在广贵地区铺开,这样的人家财力雄厚,又认识不少的上面的人,对老爷你以后也是有好处的。”白婉君轻轻地拍了拍楚天阔的手背,柔声细语地说道,“更何况,她说话天阔也听着。可比我念叨几百遍都强。”
楚千岚鼻子里哼了一声,“别以为认了亲,就没人知道她曾经是花魁了。”
楚天阔刚要反驳,白婉君抬起手,给他使了个眼色,淡淡地说,“谁都有逼不得已的时候,她也只是在玲珑阁唱过一次曲而已。只不过,确实有些个瑕疵。”
她这样一说,楚天阔吃惊地看着她,不禁问着说,“娘,您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