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凌云看向房间里的其他人，朴副院长叹着气说道：“他们都是这里的医生，刘院长遭遇意外，大家都为医院的未来担忧。”
    “朴副院长，我们赞成由你来继续担任院长，至于刘家想找谁，我们极力反对。”一位男医生情绪激动的说道。
    另外几个坐在沙发里的看起来资历很深上年纪的医生也点头同意。
    朴副院长摆摆手说：“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和信任，我已经说过了，我决定辞去副院长的职务，回国的机票也已经买好，真的对不起大家。”
    我看了一眼陆凌云，他也看向我。
    或许我们想的差不多，朴宗树的嫌疑不是很大。
    他应该是被刘雅君的家属逼迫准备逃离乱成一锅粥的整形医院。
    陆凌云打断医生们和朴宗树的谈话，需要单独和他聊一聊。
    待院长室安静下来，我们坐在会沙发里，陆凌云让我记录，他提出几个简单问题。
    “朴院长，你认识jaysn吗？”
    “是的，他的哥哥kai和我是很好的朋友，他在管理医院的行政部门。”
    “能跟我说说你对他们兄弟和刘雅君的关系怎么评价吗？”
    “他们？”朴宗树困惑的看看我和陆凌云的脸，回答道：“他们是好人，jaysn和刘院长也是真心相爱，她曾经还跟我提起过，她担心自己年纪太大，会比jaysn走的早一些，所以买了巨额保险。”
    “巨额保险？”
    “嗯，应该放在她的保险柜里，但是现在没有人能够拿出来。”朴院长指了指办公桌后面的黑色保险柜。
    “这个我来处理。”陆凌云打电话联系警队技术科，我则继续询问这位韩国来的整形医生。
    “朴副院长，你来奉天几年了？”
    “大概有十年左右，我一开始自己在首尔开小诊所，后来是刘女士聘请我过来，到这边就给了我副院长的职务，我非常感谢她。”
    我点点头写下他说的话。
    “那你觉得平时有什么人跟刘雅君关系不好吗？”
    朴宗树思考片刻才开口回答：“这么说，好像四年前发生过几件怪异的事，当时值夜班的护士总会在半夜接到电话，电话里是一个女人哭泣的声音，断断续续说起刘院长的名字。”
    我下意识的搓搓自己的手臂，汗毛都立起来了。
    人的事没啥可怕的，怎么从韩国人口中说出来好像鬼故事一样。
    这家伙该不是恐怖片看多了，把电影桥段搬出来吓唬我呢吧。
    “那··那个大约发生在什么时候？”
    “年末，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他话音刚落办公桌上的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
    我脆弱的小心脏砰砰直跳，朴宗树起身去接电话。
    原来是楼下患者闹事，导诊台的小护士招架不住询问解决办法。
    很快陆凌云叫来的技术科同事来到医院，他们各个手里拎着专业器械对这间办公室进行搜查。
    临近中午，保险柜终于被打开，里面多是一些重要文件，还有几瓶药，陆凌云将药瓶照片发送给法医张慧，得到答复。
    这些药都是激素类处方药，既然在刘雅君自己的保险柜里发现，似乎可以证明她体内的药物残留是自己导致的。
    我对这起案件越来越没信心，看着陆凌云一张张检查保单，所有的申请人都是刘雅君，受益人是jaysn。
    陆凌云整理好相关证物准备拿回局里，我垂头丧气的跟着他。
    “怎么了小彦，你好像越来越没精神。”他边开车边问我。
    “药是刘雅君自己吃的，游泳时又没有别人，真的只是普通的意外事故吧，看jaysn的那个态度，一定会来找我们麻烦。”
    “你怕什么，还有哥在，放心，没事的，我们回去再审一次。”陆凌云抬手腕看了眼表，继续说道：“快24小时了，也该放人了。”
    他的一句‘还有哥在’真的好暖，我想也许在我的骨子里曾幻想过哥哥在身边的场景，爸爸、妈妈、哥哥还有那个正常的我，扎着辫子无比开心的笑着。
    “快过年了，我想回家看看。”说着我的目光瞥向车窗外，不想被陆凌云发现我忧伤的模样。
    “好啊，哪天回去我送你去火车站。”
    “我身份证被烧了，还没来得及办，估计得找个顺风车，看看有合适的从高速走。”
    陆凌云拽了拽我的胳膊，我不得不回过头看他。
    “身份证烧了怎么不提前跟我说？”
    “最近忙案子我忘了。”
    “等把这个案子结了，我送你回去，四百公里开车半天也到了。”
    “你送我··回去？真的吗？”不知道为啥，一听他说要送我回去，心情顿时变好起来。
    “陆哥骗过你吗？”陆凌云笑着看向我。
    我摇摇头。
    “回去给家里多买带点礼物，我这车里也能放下，钱不够跟我说。”
    “够用，不过我得好好想想给我娘买什么，还有老姑奶，隔壁黑子，小表妹和刚子。”不细数不知道，原来回家过年真是个大工程，村里几个年长的哥们儿都办了酒席结了婚，现在娃儿都能满地乱跑了。
    孩子的压岁钱自然不能少，刚领的工资真的够用吗？
    我把眼睛闭上不敢继续想下去，心里默默念叨：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越野车开回到市局大院，我和陆凌云刚踏进办公大楼，他就被同事喊走，金泰迪急匆匆的拉着我躲到没人的角落悄悄说：“陆队这次麻烦大了。”
    “怎么了？”我忐忑的问道。
    “刘雅君的案子省里都知道了，派来专员协助调查，听说是有媒体报道，说刘雅君不是意外死亡牵连什么政治阴谋，他们无根无据的凭空胡编，老百姓不知情，煽风点火，这事越搞越大，越传越邪乎。”
    “这哪跟哪啊！造谣也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金子泄气的说道：“我们当然都懂，可是要平民怨，必须得把事情真相公之于众，案件到了这个阶段就不是我们说得算了。”
    “记者哪呢？我跟他们说。”我气愤的撸胳膊挽袖子，一把被金子拽住。
    “你消停点吧，赶紧想想怎么帮陆队。”
    我冷静一下想了想，说：“把jaysn带到审讯室，我来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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