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三番五次地一声不吭就从跑车里消失,现在又来木亦清这?你受伤了不成?”
阿生带着李方隐赶过来,刚推开木亦清诊所的门,连看见齐光都没看见,就不满地嚷嚷了起来。
结果齐光一出现在他的视线里,顿时傻了眼,满脸担忧地加快步伐走到齐光跟前,扶住了齐光的身子,声音温和的不能再温和。
“这…这…怎么回事啊,你怎么还会被折腾成这副样子。这伤…是人弄得?”
李方隐也蹙着眉赶了过来,伸着齐光那破破烂烂的衣服,虽没说话,但看着齐光的眼神,心疼极了。
“我没事,里面的人才是真正的有事呢。”
齐光一边说着,一边拨开两个人的手,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一听里面还有人,而齐光身上虽有伤痕,但看起来不疼不痒的,阿生和李方隐都好奇地走进了里屋。
刚进去,阿生就大叫一声,若不是齐光说里面的人才是真正有事呢,阿生真不敢相信躺在地上那黑乎乎的长条是个人。
他还没来得及问怎么回事,蹲在地上正不知如何下手的木亦清就起身开口道:“你们来得正好,来把他的衣服扒了,顺便给他洗洗脸。”
“我…我们吗?”
阿生再三瞅着,也犯愁地不知如何下手。
“当然,不然你们叫我一个女孩子去扒他的裤子吗?”
“在你们医生眼里,患者不是不分男女吗?再说,你哪里还是个女孩,都…都……”
阿生越说越小声,最后直接被木亦清的眼神吓得闭了嘴。
“那谁让你们在呢,不用白不用。你们看着办吧。”
“可他这是怎么弄得?”
“问他。”
木亦清起身后,把绝大部分空间都留给了阿生和李方隐,让他们可以尽情地对那泥人观摩。脸色随之瞬间轻松很多,目光也终于能够回到唯一能解释清楚这件事的当事人齐光身上。
对那泥人好奇,也比不过想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所以一时间,齐刷刷三双眼睛都聚焦在了齐光那里。
齐光倒不是不想讲,而是担心店长的安危,所以问了一句:“他无大碍吗?现在不救会不会死啊?”
木亦清双手插在她的白色大褂兜里,毫不着急地说道:“他俩不配合我也没办法啊,再说你都把他揍成这样了,还想让他活啊。”
“会…会死吗?真的会死吗?连你都救不了?”
齐光是真着急了,他还有好多话想问店长呢。
而阿生和李方隐纵使不情愿,但也不想耽误一个人的生死,还是鼓起勇气向那泥人伸出了手。
木亦清没想到齐光会这么着急,也看到,刚刚跟她矫情的张生已经动手给那泥人脱起了衣服,所以收起戏虐,正正经经地说道:“我刚已经简单给他看过了,虽然还不至于会死,但也要落个中级残废。他到底是什么人,你下手这么重。”
“中级残废?”
“恩,身上多处器官都有轻微或严重的受损,失血也不少,一会能把他的命保住就不错了。”
“我以为他是最近出的所有事情的始作俑者,所以才下手重了。”
齐光在给她们讲整件事的详细过程时,一个昏暗偏僻的小房子里,正难得地发出了点声响。
房子不过40平米,除了个破旧的大铁门上面有两个窗户,其他地方都是严严实实的墙,还是只刮了石灰的那种。
如果你推门进去,最先看到的是最里面挨着东西两面墙放着的两张单人床,床上有被褥和枕头,床下各自分落着一个黑色的拉杆箱。
床与床中间有个带抽屉的小书桌,书桌上有几本书,一把剪子,一些用过的带着血的纱布,和已经见了底的盛双氧水瓶子。
半开的抽屉里,放着的是一些药物,有些老旧;有些是棕色瓶子,上面什么包装说明都没有;有些看似是新拿回来的,包装完好,还装在透明塑料袋里。
再前面,有个还没床高的黑胡桃色的木头方桌,方桌上有个电水壶和一个电磁炉,两个被掏空的方便面袋子,两副碗筷。可想而知,电磁炉上那个不算大的平底锅里,热气腾腾地煮着的正是方便面。
方桌旁边,除了两个矮凳子,还有一个装着一些垃圾的红色塑料袋,再无其他。
门口处有个洗脸池,挨着洗脸池旁边的墙上,有个不大的空槽,槽里放着一些简单的洗漱用具。
除了这些,整个屋子里再没有其他杂物。
奥对了,忘了最重要的——人。
在西边单人床上坐着一个,趁着方便面还没熟,给自己双腿换药的人。
而东边床上本来那时空着,却突然一瞬间掉进来了一个人。
那单人床因为人的落入,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惊动了西边床上那人的目光。
“不顺利?怎么才回来?”
西边床上的人看了东边床上的人一眼,就又接着缠自己的纱布。可是说出去的话没得到回应,他不得不又把目光移了回来。
只见对面床上的人,此时浑身打颤,急得他瘸着腿扑到对面的床上,一边摸着那颤抖不停的身子,一边说:“你病又发作了?”
他刚想起身给浑身颤抖的人拿药时,那人却抓住了他的胳膊。
那人眼神昏暗,脸色无光且眉头紧蹙,艰难开口道:“我们的…实验室…完了。”
被抓着胳膊的人,顿然露出一抹惊讶之色,但还是冲着床上的人安慰道“我先给你拿药。”
西边床上的人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棕色瓶子,给那躺在床上的人拧开瓶盖,灌到那人嘴里,才又起身去方桌那,给那人倒了一碗水来。并随手关掉了电磁炉。
待那人喝完一碗水,恢复的时候,才把自己还没包好的腿用纱布包好。
那时电磁炉上的方便面已成了老婆面,甚至混沌的没了样子,但哪怕那方便面好好的,也没人有心情去吃。
“好些了吗?要不要再喝点水?”
双腿伤着的人,坐在东面的床上,忧心地询问。
东面床上的人一直没有动静,一会儿不定想起了什么,又或者一直就在想着什么,只是因为刚刚身子难受,想发泄也发泄不了。现在终于来了精气神,从床上坐了起来,双手砸床道:“下次,我一定会杀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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