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对沈蕤下手,这个答案其实不言而喻。沈蕤名为天子,说挟天子以令诸侯还高估他了,各诸侯不敢与郑嵘争锋皆因他实力,而非有天子在手,沈蕤实不过个傀儡,郑嵘发布命令的幌子。
从前静慈还会傻乎乎地认为只要他们兄妹行事挑不出错,郑嵘不会拿他们怎样。而今自己都被他玷污,静慈哪还会对他抱什么希望。
以他嚣张,什么事情做不出。静慈现在什么都指望不上了,嫡亲兄长的死亡于她比自己死了还难受。
死去的人,什么都感觉不到,又怎么会难过,难过的爱他们至深的亲人,若是有幸,还能有几个友人缅怀。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静慈感到悲痛,绝望,却也还有牵挂,不得不打起精神。
静慈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沈蕤,免不得遇见了郑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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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的很安详,公主可以放心。”郑皇后很平静,好像沈蕤只是睡着,而不是永远醒不过来。
静慈的眼泪还是落了下来,她为兄长而流,也为自己而流。
郑皇后为她拭泪,“公主好好的,陛下才好安心。”
静慈点头,可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郑皇后便不再劝,让她好好的哭上一场。
沈蕤的葬礼办妥,静慈又病了一场,郑梓渊便向郑嵘请求,让她离府到别庄休养一阵。
郑嵘正有心实施沈檀的计划,自然愿意让静慈离府,方便李代桃僵。
而静慈也不是真病,关键是肚子就快遮掩不住。
静慈到别庄住下,打算将孩子生下来以后再回大司马府。谁知她离府还不到半月,就听到“永清公主”回府的消息。
起初静慈还以为是郑梓渊的主意,特给她寻了个替身,好掩人耳目。
但两日后,沈檀上了门,静慈就知道事情不是这么简单了。
“什么?”静慈没想到时隔数日,再见到沈檀,他不给自己做主,反倒要让自己嫁给郑嵘,一时怒极:“我分明已经嫁了郑梓湙,又如何能再嫁那个不顾人伦的禽兽!”
嗤笑:“天下男人见了妳哪个不动心思,别说给郑嵘那匹夫肏了,就算那匹夫麾下将士个个把妳肏了,也得受着!”
静慈没有想到从前也疼她的皇兄会说出这样残酷的话来,她还没来得及为自己悲哀,沈蕤却留意到了她的肚子,疑心起来,质问道:“妳是不是又怀了身孕,他郑梓湙离府不止半年了吧,妳这肚子看着最多也就四五个月,妳怀了哪个的野种,是不是郑梓渊?”
“是又怎样,与你何干!”
“与我何干,呵”沈檀心里像烧了一团烈火,是怒火,也是嫉妒之火。
“别以为我是沈蕤,什么事都由着妳,等妳把这野种生下来,愿意嫁也得嫁,不愿意嫁也得嫁,不然,妳肚子里这个野种,还有之前生的那个,都别想留下!”
“你禽兽!”静慈没想到他竟拿自己两个孩子威胁自己,简直毫无人性。
沈檀见她脸色苍白,一时也有点心软,在静慈耳边细声哄道:“孤知道妳受了委屈,但这只是暂时的!妳想想,只要妳嫁过去,用妳漂亮的小脸和这勾魂的身子去迷惑郑嵘,成功抓住他的心,那我安排的人就能神不知鬼不觉除掉他。至于郑梓渊,只要他不继承其父志来造反,孤也不会追究于他,让他安安稳稳地在幽州称王称霸,这样难道不好吗?”
“哪有妳说的这么简单,”郑梓渊又哪里是屈于人下的性子,更别说还有郑梓湙,还有郑嵘其他几个儿子,哪个不是豺狼虎豹,静慈不信沈檀斗得过他们。
“不去做又怎么知道行不通,”沈檀继续劝道:“郑嵘看中了妳,妳以为他会轻易放过妳,郑梓渊护妳又如何,他能强的过他父亲?”
静慈知道他说的不假,她现在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沈檀知道她有点意动,更加一把火:“难道妳就不在乎贺枫,不想与他团聚了?”
“你知道他在哪?他现在如何?”听到贺枫的消息,静慈按捺不住激动。
“放心,他还没死。”沈檀想争天下,手上自然还是有那么几个人可用。
邺城失守之后,贺枫退居洛京,此番郑梓湙亲率十万将兵,据邙山为阵,数日不战。贺枫几近兵粮寸断,便趁夜登邙山想突袭,不料正中郑梓湙下怀,贺枫的阵势被冲散,难以招架,郑梓湙勒令一大将段驰加紧追击,要将贺枫斩杀。贺枫本已是狼狈不堪,一边逃跑一边向段驰求饶,告诉他自己营中还有一大袋金子,足有千金,让他拿回去向郑梓湙复命。
那段驰是个粗人,还真受了他蛊惑,舍掉了贺枫,回至他丢弃的营中取那金子。
郑梓湙要的是贺枫的命,要金子有何用。既高兴段驰先锋之功又极怒他放走贺枫,命段驰趴在地上,亲自上前抓住大老爷们的脑袋猛往地面撞,咬牙切齿良久,手中刀举了几次要当场砍下段驰脑袋,权衡再三,未忍下手。
鼓乐满脸是血,扬头乞求郑梓湙再给他五千人马,回阵复追。
郑梓湙骂道:“你把人都放跑了,还说什么回阵复追。”派人取来三千匹绢压堆在段驰背上,因以赏其战胜之功。
到底还是让贺枫跑了。
“谁想到他贺枫当初是何等的不可一世,如今,为了活命颜面都不要了!”沈檀哈哈大笑,把贺枫这一番屈辱说出来,意在静慈面前折辱贺枫。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还可以东山再起。”静慈并不觉得贺枫有什么不对,更是怜惜他受了那么多苦。
沈檀嫉妒得快发疯了,为了大事,只得拼命压抑感情,尽量表现的神态正常:“妳说的是,那我的提议如何,郑嵘一日不死,咱们兄妹一日也得不到自由,为何不兄妹联手?”
“好,我需要做什么?”
沈檀端起她的下巴,看着静慈美丽的眼睛,“先让哥哥见识见识妹妹服侍男人的功夫。”
“你休想!”其实静慈很早就感觉到了这个兄长对自己有不轨之心,故与他也不及沈蕤亲密,如今听着他大剌剌把话说出来,还是忍不住气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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